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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盐税,朝廷从盐上得到了多少钱?而这些钱原本是谁的利益?他们会放过使君吗?自古以来主持革新之人有几个得到好下场?最后都功成难退,成了皇帝平息众怒的牺牲品。

皇上忌惮你,再加上权贵宗室恨你如骨,所以一旦使君失去了利用价值,皇上必然会拿你开刀,而现在各地盐铁司已渐渐步入正轨,这一天已经不远了,使君,我绝非危言耸听,你一定要早作打算才行啊!”

‘啪’地一声,竹子做的碳夹在李清手上硬生生被折断了,张继的话最后使李清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藩镇割据,他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和地盘。

就在这时,一阵暴雨般的马蹄轰然响起,直向自己这个疾驰而来,李清象是想到什么,他一步上前拉开门,冲到雨中去,刚跑到大门,一名八百里加急的传信骑士从马上翻滚下来,他连滚带爬冲到李清面前大声禀报:“急报侍郎大人,东宫被废!”

……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下手

天宝八年二月,王忠嗣犯私构东宫、意图谋逆罪被大三司会审判腰斩,但陇右节度副使哥舒翰在朝堂之上苦苦哀求,言词慷慨,声泪俱下,愿以官爵相赎,大唐皇帝李隆基终被其诚意所感,免王忠嗣死罪,贬为汉阳太守。

遂封任哥舒翰为校检鸿胪卿,摄御史中丞,陇右、河西节度使兼西平太守,哥舒翰终取代王忠嗣,一跃成为封疆大吏,同时他为王忠嗣的求情也使他在军中赢得了极好的口碑。

但王忠嗣案结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在王忠嗣被贬黜离开长安的第二天,一枚足以改变大唐历史的重磅炸弹在长安上空轰然炸响,太子李亨怀不臣之心被废,迁出东宫,搬回原来的忠王府,此消息随即披靡全国,震惊、叹惋、狂喜、漠然,各种表情在不同人的脸上交织,大唐朝局从此走向了一个不安稳的时代。

‘咻—’尖利的铜哨声在乐游原上空回响,半晌,一个黑点在空中出现,渐渐地黑点放大,是一只矫健的猎鹰,它一个俯冲直向地面上的主人冲来,离地约五丈时长翅一收,稳稳地落在一个约三十余岁男子的身上,年轻男子眼中露出迷醉的神色,忙掏出一块肉干喂给猎鹰,随即爱怜地抚摸鹰颈,仿佛是在抚摩心爱女人雪白的肌肤。

这时,一匹快马从旁边窜上,马上一个同龄的长脸男子扬鞭呵呵大笑,“无忌老弟,这只鹰如何?”

这年轻男子正是章仇兼琼之子章仇无忌,他原本是宁州新平县主簿,四年任期届满,年年考评为中上,被升为武功县主簿,此时正在侯任之中。

长脸男子便是光禄寺卿崔翘之子崔伤怀,三年前,崔伤怀被李清碍于崔翘的情面调到户部,半年后又转任太子内坊丞,虽升了一级,却是闲职,崔伤怀做官能力极差,但走猎跑马却是高手,又极喜饮酒玩女人,所以任一闲职反而遂了他的意,整日里浪荡在长安街头,只因他背景极大,也无人敢管他,他母亲是宗室郡主,父亲是朝中高官,妹子是右相之媳,还有一层关系却鲜为人知,那就是他的妻子是章仇兼琼的内侄女,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当年李清进京,章仇兼琼才命他找崔翘引见太子。

而章仇无忌却长得白白胖胖,外形颇似其父,他从小家教极严,笑不许纵声,行不得带风,整日关在书房里习字读书,也形成了他抑郁的性格,他朋友极少,来京城后也认识崔伤怀一人,章仇无忌恋恋不舍地将铜哨和鹰还给崔伤怀,又摸了摸鹰背,苦笑道:“鹰自然是极品,不过伤怀兄的心意我领了,这只鹰父亲是不会准我带回家,还是还给你吧!”

“无忌老弟也三十有三了,几时才能长大?”

崔伤怀接过鹰,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外面都在说你什么吗?说你书呆子一个,全依仗父亲的荫泽才被调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