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这是去哪里?”车夫老余眼睁睁地看李清骑着一匹没有鞍的光马,绝尘而去,他吓得连滚带爬,向内院跑去,“夫人!夫人!老爷不对劲了,出事了!”
……
帘儿焦急地站在大门张望,所有的家人都派出去了,如果再没有消息,她只能去报官,天色昏暗,天际的最后一丝霞红被黑云吞没,夜幕降临了。
就在帘儿刚刚决定要去报官之时,她忽然看见了,长街尽头,一匹疲惫的瘦马驮着一个垂头丧气的人,正一步三拐向这边走来。
“李郎!出什么事了?”帘儿惊惶地迎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侍郎。
“没事,是我发疯了!”李清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道。
帘儿推开要扶李清下马的老余,“让我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丈夫搀下马来,又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将他扶进门去,李清的失态是帘儿首次见到,凭她一颗异常敏感的心,她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是惊雁出事了吗?不会,她中午才从这里回去。’
帘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李清扶回卧房,将他平躺在床上,飞快地给他除去鞋袜,又轻轻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哗!’地一声,一串宝石项链滑落到地上,帘儿弯腰拾起,她看了看项链,又看了看紧闭双目的李清,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了,是南诏的那个公主出事了。
“李郎,是阿婉出事了吗?”帘坐在床边,轻轻抚摩着丈夫的头。
过了半天,李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痛苦地思索了很久,他到今天才开始疑惑起来:他当初是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走,将阿婉留在滇东、留在南诏,他现在觉得当初的决定错了,他当时本可以采取另一种行动,在得知阿婉怀孕后,应毫不犹豫地将她带出南诏,带到长安来,或者留在成都,那样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不属于他了,这都是他的错误,他的心已经痛苦得麻木了,被一种强烈的悔恨的感情压倒了。
“帘儿!”李清又叹了口气,他抓住她纤细而温暖的手,仿佛迷路的孩子似的、紧紧不放,“阿婉,她、她现在已经是南诏女王了。”
“什么!”帘儿吓了一跳,“那孩子呢?”
李清摇了摇头,“孩子自然跟母亲,她不来,孩子也来不了!”
“这、这……”帘儿本想说如果是男孩怎么办?可她不想再刺激李清了。
“帘儿,我觉得很累,心痛得厉害,简直碎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