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不明白,明明自己只弹劾官商,为何竟带出土地问题,他虽不太懂政事,但也知土地问题敏感,碰不得。
当下他呐呐干笑道:“左相说笑了,今日是下官当值,顾而来看看。”
话题一转,杨国忠又精神振奋,笑道:“左相可知李清之事?”
原以为陈希烈定会与自己相视大笑,不料陈希烈虽恨李清,也不屑与杨国忠分享他内心的得意,在他看来,杨国忠是小人之心,幸灾乐祸罢了,怎能和自己高雅情趣相提并论,自己么,只是和李清有些政见不同,高深着呢!
“杨中丞,岂不闻欲论人者,必先自论,同是一朝之臣,何必去落井下石。”
他鄙夷地摇了摇头,“罢了,这是君子之言,与你说无用……,陈忠,给老夫加速!”
车帘刷地拉下,仿佛破产商人情妇的脸色,他不再理会杨国忠,催马车加速,绝尘而去。
杨国忠碰了个大钉子,不由狠狠地盯着远去的马车,‘呸!’了一声,骂道:“狗屁君子,伪君子!”
他郁闷地掉转马头,向自己的御史台而去,不料刚到署衙前,便见一群护卫簇拥着一辆马车正要离去。
杨国忠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大喊,“李相国,李相国留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从马上冲下来,一只脚还挂在镫里,险些让他摔了个大马趴,李林甫听见杨国忠的叫喊,便命马车停下。
虽是新年休假,但每个部寺都有人值日,李林甫是中书令右相,执政事笔,维系朝廷的正常运作是他的职责,他每日巡视各部,今天到御史台,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小官在聊天,御史中丞竟一个也没有。
李林甫见杨国忠上前,他脸色微沉,略略责备道:“杨中丞,你专司纠偏礼仪,按制应和本相一同巡视,可你非但不随我纠察诸司,反而自己来晚,我闻你夜夜宿青楼,你需检点才是,否则你有何脸面弹劾别人?”
杨国忠满头大汗,连忙躬身解释道:“属下本来已经早到,但被左相叫住,故而来晚了,请相国恕罪!”
“陈希烈么?他找你做什么?”
杨国忠随口应付,不料李林甫却要追根问底,无奈,他只得答道:“是为李清被免职一事,听说龙颜震怒,属下和左相国都颇替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