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天韦坚才有点回过味来,昨天他收到太子的一封加急密函,密函中提到一个人,就是在义宾县受封后神秘失踪的李清,直到看了太子的信,韦坚才知道李清原来去了滇东,在那里做得有声有色,最后竟成功解决了滇东问题,而且据宫里得到的可靠消息,皇上又下密旨命他火速返回使团,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看来,解决南诏问题的钥匙极可能就在此人身上,虽然太子没有明说,但韦坚也知道太子心中是后悔了,不该将李清踢出太子党,很明显,李清并没有投靠李林甫,否则,陈希烈就不会这样出牌了,太子在密函中用很长的篇幅来述说此人,言外之意便是要自己重新拉拢他。
“人情翻覆似波澜”早知今天,又何必当初呢?
门口传来脚步声,韦坚从抽屉里取出二封信,笑呵呵迎了出去,高声恭贺道:“李将军瞒着我们立下的大功啊!”
来人正是杜有邻和李清,在来的路上,杜有邻给李清絮絮叨叨讲了很多长安的变化,其中和他有关的便是太子将位于兴仁坊的一幢豪宅赐给了他,作为对他成婚的贺礼,这让李清着实有些意外,可又在情理之中,当初自己就曾对李亨明言,究竟有没有投靠李林甫,时间会证明一切,看来他现在终于相信了自己,但在结婚的三天前将自己赶出房子,切肤之痛,他李清可没有忘记,再者皇上免掉了他太子舍人一职,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和太子再有什么瓜葛。
不等跨进大门,李清便猜到了韦坚要进自己的目的,无非是太子见自己解决了滇东问题,忽然发现自己还有大用,便想通过韦坚将自己重新拉进太子党,只是事易时移,此时的他再不是初见太子时紧张得连手都没地方放的李参军了。
见韦坚热乎乎的双手向自己迎来,李清一躬到地,“羽林军果毅都尉李清见过尚书韦大人!”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韦坚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当日朝堂之上,李相国推荐你为益州司马,我便觉得奇怪,李清是何人,竟能得相国如此重视,这次与你同时出使南诏,我在义宾见你截杀刺客,总想不过是有些运道,几个小蟊贼而已,换别人也能灭掉,直到滇东变故,我才知道李将军果然是大材,难道太子对你那么看重,难怪李相国青睐于你,我竟看走眼了啊!”
李清微微一笑,道:“韦尚书过奖了,解决滇东问题乃是我天朝威德泽被四方的缘故,我不过去宣扬了一下皇上的恩德,有的只是一点苦劳,何谈‘大功’二字,倒是李清为官不久,资历尚浅,还需韦尚书多多提携才是。”
韦坚暗赞他会说话,又叹太子走眼,这李清只要再磨砺几年,绝对是太子党的中流砥柱,真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手下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之人一大堆,真正能做实事的人却少之又少,如此有用之才竟不知好好笼络,只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便将他赶出东宫,如此胸怀,怎么敌得过李林甫,不用太子暗示,韦坚自己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此人重新招回太子帐下。
想到此,韦坚拉着他的手笑道:“李将军一路辛苦了,进屋里坐。”
二人进屋坐下,下人上了茶,韦坚从桌上取出两封信递给他道:“李将军不在,这里有两封你的信,都是前两天来的,一封是你的家信,一封是章仇大人写给你的,我都替你收着了。”
李清随手接过,章仇兼琼的信不看他也知道内容,无非是劝他忠于太子,不要忘本,这个他自有主张,而家信却是他所期盼,里面有帘儿对阿婉的态度,但李清此时无暇考虑儿女私情,太子让他重新归队,若这一步走错了,那他以后就休想在大唐混了。
但若真回了太子党,不说李林甫,就连李隆基也饶不了他,为此事,他深思熟虑,已经有了对应之策。
他先将两封信一并收了,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韦尚书可知,皇上已经免去了我太子舍人一职,让我专职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