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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路!”李清恍然大悟,飞身上马便向回奔。

但他已经晚了,等他赶到江首津渡口,已是白帆点点、远影模糊,一众送别的官员正渐渐散去。

“我还是来晚了!”李清懊恼地大喊起来,鲜于仲通既走,他后日可怎么办?早知道就明说,鲜于仲通也好安排别人,偏偏自己算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哥可是鲜于的家人?”

李清回头,却见身后站有一老者,五旬开外,头戴平巾帻,身着白纱宽禅衣,脚踏乌皮履,身体微胖,面上白净无须,正和蔼可亲地望着自己,他旁边站一名带刀校尉,生得高大俊朗、气势威猛,但此刻却神色紧张,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一举一动。

“我是他世侄,有急事找他,却晚来一步。”

李清暗暗瞥了他一眼,这也是来送鲜于仲通的官员,从外表上看不出官品,不过从他的侍卫已经是校尉便可推断,此人官应该不小,难得他主动问自己,李清的心念转得飞快,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刚刚坠入失望深渊的李清,突然又发现了一条蜿蜒的小径。

此人自然就是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他正要上车,却见李清飞奔而来,望着已远去的船队大声叫迟,心中诧异,此番鲜于仲通替自己出使南诏,便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他上下打量李清,又见李清所骑的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微微一笑道:“这里离城尚远,小哥可愿和我同乘一车回去?”

“那就打扰老先生了!”

机会需要自己把握,有时不必要的谦虚反而会误了大事,李清不顾旁边侍卫的瞪眼,立刻厚颜应了下来。

马车缓缓开动,车厢极宽大,设有长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最妙旁边还有一小书童伺候笔墨,俨如一流动办公室,章仇兼琼半倚在后座上,随手批改公文,前排的李清却暗暗狂喜,他已经看出些名堂来,马车后壁上挂着一副草书:君子必慎其独也!字体大气磅礴、苍劲有力,一方红泥印的竟是章仇兼琼,李清突然发现,这老者正在批阅的字竟和这条幅上一模一样。

“原来他就是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

李清心中各种念头分沓而至,若得这剑南道第一高官的保护,那就算是一百个海家来,他也毫不惧怕,可是章仇兼琼根本就不理睬自己,要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李清飞速思索,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好字!纵笔如兔起鹘落,气势如虹,有急风旋雨之势,若不是下有落款,我还真当是姑苏张伯高的真迹呢!”

李清老脸微微红,这字虽不错,可要说和张旭狂草相比,那实在还差得太远,但为了达到目的,他只好厚着脸皮将后世夸赞张旭的美誉用来向章仇兼琼献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