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真摇了摇头,中山王殿下太胡闹了,清河公主要许配陈操之之事只是私下意向,并未经过任何礼制定仪,现在陈操之已经踏上归程,中山王却拦在这里大吵大闹,除了让大燕皇室蒙羞外还有何益?
皇甫真劝道:“殿下,此事由皇帝、太宰决定,殿下年幼——”
慕容冲火冒三丈,手中马鞭指着皇甫真,丝毫不给皇甫真留颜面,怒气冲冲道:“皇甫真,本王问陈操之的话,汝休得在一边聒噪,闪到一边!”
皇甫真还没出邺都先被本国的人羞辱了一顿,顿觉江东之行不吉,忍气道:“太宰、尚书令就在隔岸不远,容得你胡作非为吗?”
慕容冲不理睬皇甫真,对陈操之道:“陈操之,你为何这般负心,你有何话说?”
莫名其妙成了负心郎,陈操之能有什么话说呢,陈操之道:“殿下的好意我愧不敢当,我无话可说。”
慕容冲见陈操之这般毫无悔改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忽然跳下马,执鞭狂抽那匹玉骢马,大声道:“陈操之,这马还给你,我不要你的臭马!”这马算是陈操之送他的,现在他还给陈操之,以示恩断义绝。
玉骢马挨了几鞭,吃不住痛,斜刺里往西跑开,马鞍后系着的一张桑木弓和几支羽箭掉落一地。
见马跑了,慕容冲更是怒不可遏,拾起桑木弓,喝道:“看你往哪里跑!”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正中玉骢马马臀,那马惊痛,瞬间加速,跑远了,慕容冲还在大喊大叫要他的胭脂班队追上去射杀此马——
忽听柳林那边有个清亮的女声喝道:“凤凰,不要胡闹!”
慕容冲便叫道:“姐姐,你来,你亲自来问陈操之,为何这般负心!”
啊,清河公主也来了!
众人一齐转头望,就见枝叶青黄柳林下,一匹枣红大马,马上乘客戴着白色帷帽,遮着雪白轻纱,身穿左衽白袍,紧身束腰,窈窕挺拔,执缰绳的手如白玉雕成,驻马林下纹丝不动,宛若一尊静美的雕塑,听到慕容冲的叫喊,那静美雕塑瞬间活动起来,仿佛是被秋风吹起的,帷纱飘拂,胯下红马轻舒四蹄,向众人缓步而来,就好似一枝白莲驾红云,冉冉渐近——
慕容冲发狂射马时,冉盛、沈赤黔一齐上前,手按刀柄,以防伤到陈操之。
皇甫真见陈操之麻烦不小,低声道:“陈洗马,我命人火速去报知太原王,如何?”
陈操之道:“不必,这事我可以解决。”向戴着帷帽、轻纱遮面的清河公主施礼道:“公主殿下,陈操之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