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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恰到好处地说道:“不敢相瞒,桓大司马对当年未能将王尚书带回江东,至今引为憾事。”

苻坚大笑,李威等人却笑得颇勉强。

苻坚问:“陈使臣,若王尚书当年去了江东,能有今日在我大秦之地位否?”

陈操之一笑,含糊道:“王尚书王佐之才,到哪里都能力挽狂澜的。”

苻坚觉得陈操之说得不够清楚,笑道:“姑言之,何妨。”

陈操之道:“或许能有郗嘉宾的地位。”

苻坚点头道:“郗嘉宾是桓温智囊,但又如何比得了我大秦之王尚书。”

王猛开口道:“我在江东则是北地流民,如何比得了郗嘉宾,只堪为俗吏尔,幸赖陛下不弃,委以重任,臣猛愿鞠躬尽瘁供陛下驱驰。”

苻坚目视陈操之,说道:“陈使臣乃颖川大族,南渡后却沦为寒门,近年才入士籍,其间辛苦陈使臣自知,陈使臣与陆氏女两情相悦,世所知闻,却拘于门第悬隔,至今婚姻不谐,令人叹息!朕观陈使臣是有抱负之人,难道就甘心纠缠于门第内斗、虚耗此大好年华?即便陈使臣最终脱颖而出,能执东晋权柄,但没有三、五十年谈何容易,那时陈使臣亦垂垂老矣,又何能为!”

陈操之神色不动,静听苻坚说话,心道:“苻坚想要让我留在氐秦啊,嘿,岂有此理!”

只听苻坚续道:“朕雅爱陈使臣之才,若陈使臣肯留下,朕即委以四品太常卿之职,不知陈使臣意下如何?”

陈操之现在只是七品太子洗马,苻坚委以四品太常卿,不可谓不重用,李威、权翼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再看王猛,王猛神色如常,显然苻坚事先与其商议过,这让李威、权翼等人颇为不满,王猛过于专权了。

陈操之自然不会答应,以家族门户为辞,苻坚也就一笑而罢。

宴后,陈操之辞归鸿胪邸,苟太后派女官向苻坚传她口谕,让苻坚设法把陈操之留在长安,苟太后布施营建的佛寺年底将建成,到时要请陈操之画佛像壁画。

这已经是苟太后第二次向苻坚说要留下陈操之,上次苻坚未置可否,但今日在太学见识了陈操之的才学,苻坚爱才,也起了要把陈操之留在长安的念头,只是苻坚知道他这个年过四旬、精力充沛的母后不大守妇道,说是要留陈操之画佛寺壁画,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爱陈操之俊美,母后这下子在太学见过了陈操之,江左卫玠名不虚传,见面犹胜闻名,母后更要留下陈操之了——

氐人不比汉人,对女子贞节并不是非常看重,但苻坚现在是大秦天王,深受汉文化影响,那李威是其母的老相好也就罢了,因为李威对苻坚有恩,又且年近五旬,苻坚对李威与其母的私情也就听之任之,但若是东晋来的陈操之也成了苟太后面首,这苻坚的颜面就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