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那小婢又来禀报说黄莺儿有要紧事对葳蕤小娘子说——
短锄嗔道:“这丫头胆子真不小,待我去揪她耳朵皮——”
陆葳蕤道:“让她进来,在帘边说话。”
黄莺儿来到浴室外间,立在绣帘外,有芬芳的水气氤氲而出,一个娇婉温柔的声音问:“黄莺儿,有什么事?”
黄莺儿看看身边的几个婢女和仆妇,嗫嚅道:“葳蕤小娘子,黄莺儿是有事,要紧的事,这个——那个——”
短锄快刀剪乱麻地道:“有事快说啊,什么这个那个,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黄莺儿心慌起来,背地里流传家主的私语是要受重责的,会被卖掉,黄莺儿不敢说了,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事了,葳蕤小娘子、短锄姐姐,我先回去了。”朝帘内施了一礼,便要离去。
陆葳蕤秀眉微蹙,心里暗暗讶异,示意短锄唤黄莺儿进来,短锄便掀帘出去拉着黄莺儿的手进来,陆葳蕤在描金绘彩的浴桶里,露脑袋脖颈在外,轻言细语问:“黄莺儿,有何难处?无妨,尽管说。”
黄莺儿看着葳蕤小娘子因热水蒸浸而分外娇美的脸蛋,心里安定了一些,说道:“小娘子,黄莺儿昨夜听到一件事,与小娘子有关的,想单独对小娘子说——”看了看短锄,补充道:“短锄姐姐也可以听。”
陆葳蕤“哦”了一声,便命簪花还有另一个婢女暂时退出帘外,簪花颇为不满,白了黄莺儿一眼,出去了。
黄莺儿靠近浴桶,低声说了昨夜她听到的家主陆始和六郎君陆禽说的话,短锄惊得目瞪口呆,看着陆葳蕤,急道:“小娘子,这可怎么办,让我阿兄赶紧给陈郎君报信吧?”
陆葳蕤坐在浴桶里蹙眉不语,一动不动,但漂浮着芍药花瓣和兰草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显然陆葳蕤酥胸起伏,心情激荡。
黄莺儿看着陆葳蕤美丽含愁的大眼睛,轻声道:“葳蕤小娘子,那我回去了,小娘子要小心一些。”
陆葳蕤压抑着如沸如煎的心情,强笑道:“黄莺儿,谢谢你。”
黄莺儿走后,簪花两婢又进来了,见小娘子和短锄神色有异,簪花小心翼翼问:“小娘子,出什么事了?”
陆葳蕤稍一迟疑,说道:“我伯父又想逼我联姻——这事你们不要对他人说起,莫要连累了黄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