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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谢道韫奇怪地问,随即想起陈操之可能是出于对她女儿身的考虑,脸又有些发烫。

陈操之道:“淮北战事频仍,军府幕僚多有从征者,英台兄不会骑马,桓公自然就不会命你从军参谋,西府中不会骑马的官吏并非只有你一个,所以英台兄不必有愧。”

谢道韫说道:“待在西府安身后再说吧,我是很想学骑马的,听闻鲜卑慕容氏,无论男女。皆能骑射。”

陈操之道:“南人操舟,北人骑马,各有所长。”

陈操之行路颇速,跟着陈操之走路谢道韫有些吃力,走了六、七里,额角汗出,有些跟不上陈操之的步子,那几辆牛车已被甩到了后面。

陈操之道:“英台兄去车里歇着,红日升起,天热起来了。”

巳时初,一行人过了横山,前面便是白纻山,姑孰大城在望,还未至子城,就见谢玄领着几个武弁和仆役迎了过来,与陈操之和阿姊谢道韫相见。

虽然只有陈操之在场,且是知情人,谢玄还是谨慎地称呼谢道韫为“祝表兄”,并道:“我出城时已先派人禀知桓大司马,子重和祝表兄是先回寓所暂歇还是径去拜见桓大司马?”

陈操之无可无不可,眼望谢道韫,谢道韫道:“自然是先拜见桓公。”

行至姑孰城北门,就见王坦之带着属吏出迎,王坦之是六月中旬至姑孰的,受任大司马长史,向陈操之、祝英台二人含笑拱手道:“陈掾、祝掾,桓大司马已在将军府摆下筵席,为两位接风洗尘。”

王坦之在天阙山雅集上见过这个祝英台,此时相见亦不陌生。

冉盛向陈操之告辞回军营,后日是休息日,他会来凤凰山寓所见陈操之,读书习安,请教学问。

陈操之命来震、黄小统先回寓所,他与谢道韫、谢玄随王坦之去将军府。

桓温迎出府外,见到陈操之身边的谢道韫,桓温那紫石棱一般的双目眯起睁大,如此再三。看得谢道韫心下惕然,却是纹丝不动,神色冷傲,待陈操之向她引见说这位便是桓大司马,谢道韫这才作揖道:“上虞祝英台拜见桓公。”

桓温看着谢道韫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暗赞:“不愧是谢安石的侄女,这份镇定气度就非他人所能,这个谢道韫真乃古往今来第一奇女子也。”当即还礼道:“温思贤若渴,得览祝君《中兴三策》,叹为奇才,几番征召不至,窃以为莫非温德之不修,故贤才不至乎!”

谢道韫道:“江左安宁,实赖桓公之力,能入西府效命,实祝某之幸,前之不奉召,实身有小病未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