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法寒道:“无他事,就是想听听陈檀越关于佛祖拈花、迦叶微笑,迦叶领会到的究竟是什么奥妙法门?小僧苦思冥想数日,愈想愈心乱,还望陈檀越指点迷津。”
支法寒求道心切,执著得很啊,这要是谈论起来,那陈操之也就无法见陆葳蕤了,想了想,指着路边一株杏树说道:“法寒师兄看到树梢在摇动否?”
支法寒点头道:“见到了。”
陈操之问:“树梢因何而动?”
支法寒答道:“因风而动?”
陈操之问:“究竟是树动还是风动,树和风真的动了吗?”
支法寒心中惕然,知道陈操之此言大有玄机,不敢草率作答,皱眉沉思。
陈操之道:“若说是风动,那山为何不动?若说是树动,若是无风,树又如何得动?万法因缘生,缘起性空,莫非心动乎?”
接连三问,不啻于三声惊雷,炸得支法寒脑袋发懵。
陈操之又道:“这也是我未悟之理,改日还要向尊师支公请教。”
支法寒即道:“我且先回东安寺请吾师解惑。”
陈操之道:“甚好,法寒师兄快去快回,若林公有妙论,也让我一解心头之惑。”
支法寒匆匆合什,掉头便走,一路苦思“树动风动心动”,迎面有车队行来、仆从煊赫,从支法寒身畔行过时,支法寒虽知避让,却毫不挂心,这络绎而过车队仆从在支法寒心里仿佛朗朗高天、雁过无痕——
“佛门左太冲”支法寒似领悟了某种禅意。
第五章 何方公主?
左民尚书陆纳自妻子张文纨入京后,一直忧心忡忡,京中的流言自然是其一,而兄长陆始与外兄张安道的争执更让陆纳烦恼,又担忧张文纨水土不服、旧病复发,且喜这两日未见明显不适,所以这日一早听说张文纨要去蒋陵湖游春散心,自是赞成,命陆葳蕤陪继母去游玩,而他则急着上朝议事,大司马桓温迁都移民之的奏章惊动朝野、人心忧惧,他身为左民尚书,掌万民户籍、兼知工官之事,若一旦迁都议成,江左流民要北迁,那左民尚书部的一众官吏将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