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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道:“郗参军暂住司徒府别院,我午前已去拜访。”

贾弼之心道:“陈操之既已见过郗嘉宾,郗嘉宾会对陈操之说些什么?会把陈郡谢氏卷进来吗?且不说谢道韫,陈操之与陆氏女郎之事都已经是满城风雨,有陆始在,陈操之想娶陆氏女郎只怕困难重重,陈操之又该如何应对?”

两年前贾弼之就见识过陈操之的手段,六品丞郎褚俭因为阻挠钱唐陈氏入士籍,被陈操之不动声色地击垮,钱唐褚氏从士籍沦入庶族,再无翻身的可能,现在,陆始也极恼恨陈操之,以陆始的固执,陈操之是很难娶到陆葳蕤的,陈操之会像对付褚俭那样来对付陆始吗?陆始当然不是褚俭能比的,但陈操之也非比昔日,而且更为玄妙的是,桓温一向不喜陆始,早就想打压江东士族首领陆氏了,只是陈操之既要娶陆氏女郎却又助桓氏打压陆氏,这似乎有悖德行,陆氏也必怨恨之,可陆始雄居高位,陈操之想娶陆氏女郎几无可能——

贾弼之心道:“陈操之陷入两难的处境了,且看他有何手段处理好此事?”

支法寒问:“陈檀越明日傍晚有闲暇否?”

陈操之心中一动,问:“法寒师兄何事?”

支法寒道:“就是前日小僧与陈檀越说起的为袁子才助谈之事,听闻琅琊诸葛曾也要赴乌衣巷向谢氏女求婚,当然,要娶谢氏女,必先过其清谈一关,诸葛曾辩才平平,想必也是请了玄辩高手助谈的。”

陈操之道:“好,明日请法寒师兄来邀我,能厕身高贤之间,得闻妙论,何其幸也。”

支法寒喜道:“甚好,明日小僧与袁子才来邀陈檀越同去乌衣巷谢府。”

贾弼之一听,陈操之要去乌衣巷见谢道韫,这建康城真的是风雨欲来了,不禁暗暗担心,转念又想:“陈操之都笃定得很,我又何必为他担忧,说不定陈操之已经与郗超商议过了,我且冷眼旁观吧。”

支法寒与贾弼之离去不久,顾恺之从张府回来了,笑容可掬,想必是翁婿相谈甚欢,张安道并未对顾恺之说起陆葳蕤在张府,只与贤婿论画,很欣慰贤婿顾恺之的画艺犹胜陈操之一筹。

顾恺之问陈操之:“子重,郗嘉宾是不是要你入西府?”

陈操之心想:“上午与郗超一席谈,我算是表态了。”点头道:“是,将入西府。”

顾恺之眉眼一分道:“子重,你要入西府可得等我婚后再去啊,仙民在荆州,也不知道能不能赶来,你若走了,那就无趣了。”

陈操之道:“郗参军也未限定我何时去姑孰,五月间去也无妨吧,长康的佳期怎么也不能错过的。”

顾恺之突发奇想道:“若子重能与我同日成婚岂不快哉,子重娶陆氏女郎,我娶张斛珠,两对佳人,这也是建康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