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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葳蕤应声好,又向张文纨施礼,陪爹爹和张姨用罢早饭,便告辞回小惜园。

张文纨道:“葳蕤,让短锄留下,我要短锄帮我做件事。”

陆葳蕤便命短锄留下好生侍候,她带着簪花和两个仆妇回小惜园去了。

陆纳自去书房对着陆长生留下的书帖发怔,张文纨把短锄唤到小厅,命身边的侍婢和仆妇先退下——

短锄一看这架势,心就“怦怦”直跳,偷眼瞧夫人张文纨,见其面带寒霜,心知不妙,当下强自镇定,笑问:“夫人何事吩咐小婢去做?”

张文纨冷冷道:“跪下。”

短锄双膝一软,跪在莞席上,心道:“定是小娘子与陈郎君的事被夫人知道了,糟糕了,夫人会不会打死我?”

张文纨问:“短锄你可知罪?”

短锄倒也没有吓得魂飞魄散,说道:“小婢奉家主、夫人之命侍奉葳蕤小娘子,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不知有何罪?”

张文纨听这小婢这么脆生生说着,不知怎么的气倒消了些,说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说自己忠心耿耿,我问你,六月间葳蕤去钱唐是怎么一回事?”

短锄害怕的是上月去钱唐代葳蕤小娘子为陈母李氏披麻代孝的事,六月的事倒不怕,说道:“这事小娘子不是早就向家主和夫人禀报过了吗,是去明圣湖观赏羽衣茑萝啊,偶遇陈郎君和陈郎君的嫂子,别无他事。”

张文纨心道:“偶遇?是特意赶去相会吧!”不过这话不便在下人面前说,又问:“陈操之母亲过世,家主派人前去吊唁,你跟去做什么?”

短锄道:“回夫人的话,因为上次小娘子在钱唐很得陈郎君母亲关照,得知其病逝,便让小婢代她前去致奠,夫人知道葳蕤小娘子是极为重情的。”

张文纨是吴郡四姓顾、陆、朱、张的张氏女郎,大家闺秀,嫁给陆纳之后也是过着优雅闲适的生活,并不会那些辛辣的治家手段,她从短锄嘴里问不出什么,也没想到要逼供,而且这事只是谣传,是吴郡陆府的管事悄悄报知她,还不敢让陆纳知道,免得陆纳心烦。

张文纨想了想,说道:“短锄你要知晓,若有玷辱陆氏家声之事,像你和簪花两个贴身侍婢,重则杖毙、轻则发卖,你给我听明白。”

短锄背心冷汗,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