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道:“张安道是我从兄,他很欣赏你。”
陈操之道:“蒙安道先生夸奖,愧不敢当。”
陆葳蕤对陈操之道:“陈郎君,我张姨亦极擅花鸟画,你若遇绘画疑难,可来向张姨请教。”
张氏笑道:“岂敢,陈郎君是卫协先生的弟子,我兄张墨也不敢做他师父。”
陈操之道:“我从卫师学画才两个月,卫师现已回寿阳,学画初起步,疑难处处,正苦无人教导,若陆夫人不弃,小子定要时时来请教。”
陆葳蕤道:“张姨,昔日卫夫人传授王羲之书法,师徒二人俱为世所重,堪称佳话,张姨收陈郎君为徒又有何不可?”
张氏摇头笑道:“不行,我如何收得徒弟,我兄若得知也要笑话我。”
陆葳蕤道:“安道先生知道我学了卫协先生的笔法,也未责怪我啊,还夸我呢。”
张氏只是不允。
陈操之道:“陆夫人,在下昨夜画了一幅荷瓣春兰,想请夫人指点。”
张氏这下子倒未拒绝,说道:“指点不敢,看看无妨。”
当即一起下山,陈操之去住处取了那幅春兰画稿到小惜园向陆夫人张文纨请教,陆夫人张文纨对陈操之的奇异画风甚感惊奇,观赏久之——
陆夫人出于名门张氏,家学渊源,能书善画,谈起书画来,总是有许多话说的,而且陈操之人物俊秀、言词清雅,虽是寒门子弟,但陆夫人对陈操之的观感怎么都不会差的,当陈操之告辞时,陆夫人还邀他有暇便来华亭作画,陆氏墅舍风景秀丽,小惜园花卉甚多,尽可入画。
陈操之谢过陆夫人,乘陆氏马车离开华亭,在路上,想着陆葳蕤那明丽含情的眼神,真是让他无比爱惜,心道:“陆葳蕤有她的痴,可也有她的心机——陆葳蕤是在和我一起努力吗?”
……
陈操之回到吴郡已经是二月十七日上午巳时,走到小镜湖畔就看到对岸的徐氏草堂前有人影往来,便对身边的冉盛道:“徐博士和仙民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