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道:“可是爹爹,张墨先生与卫协先生不和啊。”
陆纳是名士派头,不顾忌这些,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二人在一起会怎么不和,最多到时让他二人各据高座、评判画作就是,这样他二人都会打点起精神,更用心思才是。”
陈操之告辞时,陆纳道:“操之,我还未欣赏过你的竖笛妙音,下次休学日请携柯亭笛来为我一奏。”
陆葳蕤道:“就到我惜园百花阁吧,那里有临水的石舫,适宜吹笛。”
陈操之答应了,从陆府出来,乘牛车驶过郡城的街巷,出西门时,跟在车边的冉盛突然道:“小郎君,好奇怪,陆氏小娘子的牛车跟在后面!”
陈操之微微一笑,对来德说道:“到真庆道院去。”
来的果然是陆葳蕤,刚在府中与陈操之道别,却总感觉今日似乎有些什么事没做,再想一想,原来是没去真庆道院看茶花啊,不是隔三日就要去一次的吗?于是命驾前往。
陈操之微笑着在道院前的柏树下等着,陆葳蕤下车,看到陈操之挺拔如玉树一般的身影,不知怎么的一阵心慌,说道:“噢,你也在这里吗?”
这句话仿佛跨越千年而来,让陈操之不由得心神恍惚,好比心底有一重丝幕被缓缓拉开。
……
冬日的清晨,被底温暖,听着北风掠过草房子的屋顶发出的呼啸,暗暗担心这茅草屋顶会被寒冷的风掀掉,似乎赖在被窝里是最安全最舒适的,这时候起床就需要一定的毅力了。
陈操之起床,伸手取那件薄棉袍,却不在枕边,有另一件稍厚的棉袍搁在那里,便唤道:“来德,我的那件棉袍呢,怎么换这件了?”
来福已先起床,跑进来道:“老主母吩咐的,从今日起小郎君要穿这件稍厚的袍子。”
陈操之一笑,知道无法违拗来德,来德死心眼,答应过母亲要照顾好他的,即便今日气候反常一点也不冷,他也得把这件棉袍给穿上,就像那日在钱唐县城他命来德去买围棋,买不到,他就不罢休。
陈操之穿好棉袍,来德跪在榻边,递上一双崭新的麻布履,说道:“老主母吩咐的,今日要穿这双新履。”见陈操之穿上了崭新的麻布履,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玉珮,说道:“老主母吩咐的,今日是小郎君诞辰,要戴上这块玉璋。”
陈操之心头一震,今日是十一月初一,是他的生日啊,母亲早早就惦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