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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道:“如此甚好。”

三人来到桃林小筑,顾恺之还在草堂高卧,卫协扶杖在溪边散步,见到陈操之,含笑道:“操之来得正好,昨夜老朽听刘郎君说起桓伊赠笛之事,甚感兴味,思欲以此为题来作一幅画。”

陈操之微笑道:“小子能入卫师画卷,幸何如之。”

刘尚值道:“卫师今日气色转佳,莫非那筒子干漆丸尚有效用?”

卫协这才一捂心口,惊喜道:“你不说老朽还忘了,往日临近午时就心痛如绞,今日还不觉得痛——”

一语未毕,那潜伏在卫协心膈的病痛仿佛被提醒了似的立即发作起来,卫协脸色就变了。

陈操之三人急忙扶卫协入草屋坐定,顾恺之这时醒了,听得动静,赶紧过来问安。

卫协喘息了一阵,渐渐平息,消瘦的癯容露出笑意,说道:“说不得,一说就发作了,不过较往日似乎短促了一些,痛得也不是那么厉害。”

顾恺之喜道:“卫师才服了五丸便见效用,以后每日服五十丸,心疾定能早愈。”

众人皆笑。

顾恺之见众人笑他,搔首赧颜道:“不能多服是吧,我还以为韩信用兵多多益善呢。”

说起绘画,陈操之对卫协道:“操之想向卫师学画,不知卫师肯不肯再收一名弟子?”

卫协微笑着打量陈操之,说道:“老朽至今只有一徒,那就是恺之——”

顾恺之接口道:“卫师曾言,交友不可不慎,授徒更不可不慎,画法相传不比经传儒术,人人都可以学,学画需要天赋之才,子重兄有没有画才呢?”

陈操之问:“长康兄当初又是如何被卫师发现天赋画才的?”

顾恺之洋洋得意道:“我七岁能吟诗、八岁能作赋,九岁时我父请了不少画师来教我,却被我一一赶跑,不是我不尊师重道,而是那些画师不配教我,直到十一岁那年的四月初八,我初次见到卫师为晋陵佛寺所画的‘七佛图’,惊呼吾师原来在此,卫师见了我的画稿当即答应收我为弟子——卫师,弟子所言没有夸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