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暗暗点头,心道:“这是十九路棋盘,除了规则与后世稍异之外,其他的都一样,对我完全没有影响,我有业余三段的棋力,在这东晋不知能列第几品?”
两个士人正准备一五一十地数子,陈操之抬头看了看夕阳,说了四个字:“黑胜七子。”
两个士人一齐侧头看着陈操之,意示不信,俯首继续数子,不多不少,黑棋比白棋多了七个子。
来德在陈操之身后道:“我家小郎君是来解珍珑题的。”
两个士人“哦”了一声,又打量了陈操之几眼,左首那个黑须士人便将左上角棋子拨到一边,迅速摆出一道珍珑题,起身道:“若解开,即以棋枰、棋子相赠。”
陈操之瞄了一眼便认出这只是一道很常见的死活题,后世有业余初段棋力的便能解此题,此题有个不雅的称呼,叫“大猪嘴”。
陈操之心中笃定,笑意淡淡,上前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轮番落子,顷刻之间将题解开,退后一步,说道:“大猪嘴,扳点死。”说罢转身向牛车走去。
来德赶紧跟上,张着嘴想说话,被陈操之制止。
那两个士人面面相觑,这道珍珑题不知难倒了多少人,却被这少年随手破去,这少年棋品岂不是甚高!
黑须士人扬声道:“请稍待,这棋枰、棋子输与你了。”
五丈外,少年挥了挥衣袖:“不敢,游戏而已,家母不许在下赌博的。”
两个士人伫立良久,看着那风姿卓绝的少年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第二十章 寻隐者不遇
五月初一晌午,来福、来圭、来震父子三人各驾一辆牛车来接陈操之叔侄、还有小婵、青枝二婢回陈家坞,西楼陈氏只有一辆专供载人的牛车,来圭、来震驾来的牛车是陈母李氏向东楼和南楼借来的。
丁幼微一手牵着一个孩儿,笑容虽美,但难掩落寞之情,欢短愁长,美景易逝,母子三人五日的温馨相聚眨眼即过,虽然九月初可以再见,但想想还有四个月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心里就觉得痛。
在别墅侧门前,两个管事躬身道:“娘子,就送到这里吧,家主吩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