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道:“叔父只同意去两个,就小婵和青枝去吧,阿秀和雨燕留下,我身边也需要人手。”又对陈操之道:“操之,叔父还准许你和宗之、润儿九月间再来探望我,以后一年两次。”
宗之和润儿都笑眯了眼,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年能见两次母亲就高兴成这样了。
陈操之喜道:“嫂子,你看这不都是好事吗,你也要宽心,咱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丁幼微心中甚是欢喜,真是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夜,丁幼微照顾两个孩儿睡着后,侧耳听,远处有巡逻的庄客用响木“铎铎”的击梆报时,已经是亥时了,让阿秀掌灯,走到廊上一望,天微微下着细雨,灯笼光照出去,楼下天井的青石板一片湿湿的亮。
阿秀道:“操之小郎君还未睡呢,灯还亮着。”
丁幼微道:“去看看。”
主婢二人走到西头的那个房间,房门掩着,晕黄烛光从门隙漏出,斜斜的一道。
阿秀凑着门缝往里一觑,回头轻声道:“操之小郎君在写字。”
丁幼微便让阿秀叩门,就听陈操之说道:“请进,门未栓,一推即可。”
阿秀推开门,丁幼微立在门边往里一看,说道:“怎么小婵、青枝一个也不在边上侍候?”
陈操之起身道:“是嫂子啊,是我不让小婵和青枝两位姐姐侍候的,因为我夜里看书会看到很晚,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嫂子,请坐。”
丁幼微坐在那张红木短几的一侧,与陈操之对面而坐,看了看几案上的书卷和笔墨,说道:“操之你也不要熬夜,少年人熬夜不好。”
陈操之道:“嫂子,太早睡我睡不着的,我每日睡三个时辰就足够了,因为我睡得很香,有些人虽然每日都要睡上个四、五个时辰,但还是无精打采的,是不是?”
丁幼微笑了起来,轻轻摇头:“嫂子辩不过你,反正你自己保重就是了,嗯,你写的是什么?”
陈操之指着案上一卷帛书道:“这是我在嫂子书架上看到的刘邵的《人物志》,觉得很有意思,就想把它抄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