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皋也沉着脸点头应是,“正是如此。别的罪名或许有开脱之时,但这项罪名……无论是真是假,圣上都极其看重……”
“再者,立成是太子身边的人……这就更容易引起圣上的忌惮和猜忌……”
柳氏毕竟是不参与政治的妇道人家,张宁也终归是年轻人,看问题不如张九鸣和张九皋这两个朝中的“老干部”看得深远。虽然祸事上门,却远不知问题的严重性,此刻听两人这么一说,心神俱震面色如土,有些惶然不知所措。
“两位叔叔,这可如何是好?”柳氏惶然道,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张九鸣默然很久,才轻轻道,“当今之计,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吉温是李相走狗,备下一份厚礼去求李相通融,或可有一线生机。”
张九鸣这话一出,柳氏和张宁还没有说什么,张九皋却涨红了脸反驳道,“大哥被李林甫构陷罢相,此仇焉能忘却?况且,我们张家虽无权势但却是士族名门,怎能去求李林甫这种奸佞、与小人为伍?”
张九鸣默然扭头望着张九皋,沉声道,“以三弟之见又该如何?此刻在朝中李林甫一手遮天,吉温仗着李林甫的权势才肆意妄为,也只有李林甫才能压得住吉温,立成贤侄才能得一线生机……你倒是说说看,不去求李林甫,倒是求谁?”
“我倒是觉得李林甫这种真小人比陈希烈这种伪君子强上甚多!”张九鸣嘲讽地一笑,“三弟是将作监少监,李林甫的儿子李岫便是你的顶头上司,我等可以考虑走走李岫的门路。”
张九皋一时语塞,只得黯然长叹,紧抓座位坐垫神色变幻起来。
第005章 慷慨陈词辩利害(2)
张家在长安的名声,是甚佳的。
张九龄不仅是一代名臣良相,还是诗赋大家,在士林间名望很高。而张九鸣和张九皋的才华虽然不及张九龄,但也算是士族清流,颇有文名,只是两人因为张九龄的沉痛教训,更加性格内敛,学会明哲保身而已。
譬如张九皋在李林甫之子李岫手下做官做事,虽看不惯李岫父子的为人,却也知道李家这棵大树撼动不得,寡言少语谨言慎行,这两年倒也跟李岫平安相处了下来。
如果在此刻,张家向李林甫谄媚求救,肯定会大损多年来奠定的清誉。但清誉都是一些虚名,与张焕的性命和全家全族的前途命运相比,似乎就不算什么了。
因此,片刻后,张九鸣的话就得到了在座众人的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