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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拱手行礼,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没听到范仲淹的阻止,步伐自然加快,出了签押房,一路小跑奔出了州衙。

这时,签押房内,顾通判走了进来,行礼之后坐了下来,轻笑道:“以往惯例,施药济民本是州衙之职,不关钱塘、仁和两县之事,楚知县才上任不久,不清楚也情有可原,难道范公也不知,还是别有用意。”

“有何用意?”范仲淹淡笑道。

“不好说。”顾通判说道:“此子沉稳有度、言行机敏,只要在任上历练两三年,定是治理州府之才,但范公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范仲淹微微一笑,似乎不打算回答顾通判这个问题,言他说道:“前些时候,朝中有人奏劾老夫在杭州不恤荒政,嬉游不节,及公私兴造,伤耗民力,官家让老夫上书自辩,依顾通判之见,老夫该如何奏言。”

“此言差矣,范公所以宴游及兴造,皆欲以发有余之财,以惠贫者。贸易饮食、工技服力之人,仰食于公私者,日无虑数万人,此乃德政,荒政之施,莫此为大,岂是不节。”顾通判侃侃说道,显然十分支赞成范仲淹的行为。

“甚好,既然顾通判知老夫之意,那奏言折子就烦劳你了。”范仲淹笑道,顾通判立时瞠目结舌,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

回到县衙,楚质顾不上休息一下,立时将衙门的官吏召集起来,气冲冲的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起来,也不怪楚质这么生气,自己才上任,以前从来没有过治理地方的经验,而这些官吏在衙门多年,经验肯定比自己丰富,可是从未见他们提醒自己要注意防疫。

吏滑如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自己平时表现得过于和气了,没人把自己这个知县放在心上,楚质寻思着,声音更加严厉起来,也不怪他这样生气,主要是他在害怕,疫情往往是死亡的代名词,楚质可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可不希望再步入后尘。

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被骂得狗血淋头,官吏们觉得很冤,茫然不知所措,听了片刻才明白是什么原因,就更加委曲了。

等了半响,当知县大人好不容易暂歇火气,在官吏们一致推举下,押司上前说道:“大人,职下与诸僚实在是冤枉,城中防疫乃是州衙职事,大伙在县衙从事多年,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叫职下们如何提醒大人。”

“州衙的事责!真的?”楚质怀疑道。

“的确如此,职下们绝对不敢欺瞒。”一帮官吏连忙诅咒立誓起来,废话,这种事情只要稍微打听就清楚,谁敢撒谎。

楚质也想通了,的确也是这样,官吏们不说,那还有刘仁之和沈辽,这两人一个在县衙日久,一个精通吏事,像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提醒自己一声,看来真是冤枉了人家,看着底下那些个可怜兮兮的官吏,楚质咳嗽了声,不好意思道:“嗯,是本官之误,错怪了各位,还请诸位不要介意。”

说些恕罪之类的话,楚质还抹不开这个面子,而官吏们也深知上尊下卑的道理,知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能将姿态放得那么低,已经是难得的事情,如果直言道歉,他们反而惶恐不安,落上司面子的下场可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