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万岁这么说,臣就斗胆说一句。臣死后,能不能让陆绎继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不能。”又是“当”一声,如意敲在几上:“锦衣亲军指挥使朕另有人选,官员任免乃是国家重器,可不是你所能插嘴的。还有,你死之后,你的儿子和孙子们可都是要服丧三年的,须辞去所有职务。”
“是,我就知道万岁爷不会答应的,陆阿大做锦衣卫南衙千户也好。臣接着说。”陆炳无声地笑了笑:“臣死后,子孙们肯会服丧三年。不过,陛下可以下一道恩旨夺情。”
“哈哈,你还是想保住你儿子们的职位啊,不准!”如意继续敲在几上。
“阿大不行,老二总可以吧……要不,陛下你就夺我孙儿陆畅的情好不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万岁爷啊,我的万岁爷!”
听到陆炳提起远在扬州的陆畅,吴节留了神。
“看来你最终的目的是想保住你的嫡孙啊!不准!”嘉靖冷冷地应了一声,又是一如意敲在几上。
吴节心中难过的同时,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笑。
这两人君不君臣不臣,眼见着陆炳就要死了,却像商贾一样在这里讨价还价。
“那就没办法了。”陆炳摆头叹息一声:“君心如铁啊!臣只能出下策了?”
“哦,你说。”
这大给是陆炳唯一的目的吧,先前之所以在皇帝面前摆出一副商贩模样,就是在为这最后一句做铺垫。
吴节也留意了。
陆炳突然吃力地俯下身去,奇迹般地从那堆书稿中找出一封信来,用手抚摩了半天,才道:“这封信正要发去扬州,臣已经招集陆家中的长辈们商议过了,已签字画押,只需送出,就即刻生效。臣想请圣上垂怜,准了臣这最后一个请求。”
嘉靖却没先去问这封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反吃惊地说道:“陆炳,你不是眼睛瞎了吗,怎么能从这么多书稿中将这封信挑出来,不会是假装的吧?”
陆炳慢慢直起身来,却道:“陛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