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忌一拧眉毛,问道:“那么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勾践双眼微微一眯,阴鹫地道:“我们现在别无选择,要想扭转败局,唯有将错就错,主动寻庆忌一战,利用我军数量优势,消灭庆忌主力。到那时,我们便能抓住主动,只要大军在手,再从容杀回国去,何愁国内之乱不会迎刃而解?”
费无忌哂然道:“太子殿下真是异想天开。我们如今在云阳城本是守方,守在吴人必经之路上候他来攻。现在你要我变守为攻,主动寻找庆忌一战?嘿!既然这是他定下的一计,他岂会遂我之愿,与老夫硬碰硬的打上一仗,你当庆忌是个白痴吗?
如果老夫是庆忌,只管与敌周旋,等到国内消息传开,全军士气动荡,还有几个兵丁肯抛家舍业,为了一个无根之主而拼命?太子殿下,老夫不是庆忌,也不是你勾践,你们都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世子,老夫可不同,此时再不回去,等到整个楚国完全被太后一系的人掌握,老夫这一生都不用回去了。”
“令尹大人……”
“休得多言,老夫虽视楚人如眼中钉、肉中刺,但是只消楚国在老夫掌握之中,他庆忌还奈何不得我。若失了楚国,老夫便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唯有任人宰割了。对不起,楚越之盟就此作罢,老夫要马上杀回楚国。至于你吴国之事,嘿嘿,太子殿下自求多福吧!”
费无忌说罢,把袍袖使劲一甩,挣脱了勾践的手,向外边大声喊道:“快些快些,速速派人通知李寒沿水路返回楚国候命。派人通知姑苏城外人马取道干隧追上老夫的大军。我们马上启程,自长岸过江,从昭关返回楚国。”
外边一片轰乱的答应声,勾践呆立当地,脸色惨白。
皋如担心地道:“殿下,殿下?”
勾践仰天悲叹道:“此番一败涂地,实非勾践一人之罪,实非勾践一人之罪啊!”
他说到这儿,苍白的脸色突地转为血一般赤红,身子摇摇欲坠,双手颤抖,几难自持。皋如大惊,急忙扶住他叫道:“太子,太子保重身体要紧,此时此刻,切勿伤心过度,我们……我们该马上想个办法才是。”
勾践被他一摇,猛地清醒过来,恍然道:“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有一线希望,也要拼下去。回营,马上回营。”
勾践营中,众将听勾践说明经过,人人面现沉重之色,帐中气氛一时无比压抑。
勾践强打精神故作轻松地道:“诸位将军,费无忌既要退兵回国,我越军孤木难支,也唯有撤兵一途了。楚、越、吴三国中,楚国最强,吴国次之,我越国实力最弱,因此,本太子预料他庆忌既得此良机,绝不会放过这个削弱楚国的好机会,他必然会派重兵自后追杀楚人而不把我们放在心上,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我们马上杀回国去,先击溃那支包围会稽的吴军,然后整肃队伍,广招兵丁,穷我越国举国之力以抗强敌。庆忌追杀楚军纵然得胜归来,自己的兵力也必然损失严重,那时哪里还有余力再伐越国,到那时我们再遣使与吴人议和,当可消弥这场大劫。”
上将军皋如立即出言赞同道:“太子所言有理,我越人与吴人几百年来争战不断,始终屹立不倒,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皋如原领兵殿后,请太子立即亲率大军前行,拔营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