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夫人想要秦师何时出兵?若是时间太过紧迫,庆忌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服秦国。”
南子嫣然一笑:“南子知道这不是易事,又怎会约定了时间为难大王。只是卫宋两国势危,时间拖的越久,对卫宋愈加不利。南子之意,还望大王尽快行事,南子会派信使随同大王的人同行,一俟得了准确消息,便立即返报于我,卫宋两国之军自会配合秦军行动,以迫晋军议和。”
“甚好。既如此,就请夫人尽快将贵国宝器运来。”
南子一怔,庆忌笑道:“若是打着为卫宋解围的理由,夫人以为秦国会答应出兵么?寡人当然要另找一个理由,这宝物么,也要以吴国的名义运去。总之,秦人只要出兵,便算完成了你我的契约,难道夫人信不过庆忌,怕寡人匿了你卫困宋两国的宝器不成?”
南子略一犹豫,展颜笑道:“大王说笑了,大王乃当世英雄,吴国霸主,岂会做出这样宵小事来。不瞒大王,为争取时间,我卫宋两国宝物早已开始起运,秘密运至大江之畔,只俟大王应允下来,便溯江而上运往秦国,如今……”
“那也不妨,待寡人信使西去之时,半途接收这些宝物,继续西运便是。”
南子想了想,干脆地道:“成,就这么办。”
她提起壶来,为庆忌斟了一杯水酒,双手捧起,对庆忌道:“南子代卫宋两国子民敬大王一杯,祝大王马到功成,解我卫宋两国之厄。”
庆忌微微一笑,接过杯来一饮而尽。
南子欣然再斟一杯,脸上隐现留恋之意,怅然轻叹道:“今得大王允喏,南子使命已了,也该回卫国去了,此一别,山高路远,也不知是否还有重逢机会。这一杯,南子敬大王,愿庆忌大王福寿安康,宏图得展。”
庆忌见她做出依依不舍模样,只道她又在以色扰其心志,不禁暗暗冷笑,他接过杯,微笑道:“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路途的距离,而是心与心的距离。两心相悖的人,便是同床共榻,做的也是异梦。若是两心相依的人,便是远隔千山万水,他们也会觉得近在咫尺,不知夫人以为如何呢?”
南子目中泛起一抹异采:“南子与大王如今正促膝而坐,近在咫尺,却不知南子与大王的心隔的又有多远呢?”
“夫人希望,我们的心隔得有多远?”因为南子在此事上完全是利用庆忌,庆忌心中对她十分警惕,见她如此模样,只道她又在故伎重施,是以故意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戏弄她,压低了声音,身子微微倾前问道。
南子竟似有些怕了他似的,身子微微向后躲闪了一下,长长密密的眼睫垂下,雪玉似的脸蛋上泛起一抹红晕:“如果……南子希望与大王彼此的心就像现在这样,呼吸相闻,心跳相随,不知大王……大王是怎样想法?”
她说到后来,声音发颤,脸上潮红一片,嘴唇却紧张的发白,眼帘急促地眨动着,眸子却连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啧,南子夫人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庆忌暗暗赞叹一声,口中却道:“寡人的心,可以与夫人贴得那么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