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乌哩哇啦一通喊,后舱里立即跑出一群纤夫来,这群汉子一瞧赵阳模样,不禁吓了一跳,那纤夫头儿吃惊地道:“哟,赵头儿,您这是怎么啦?这是说的什么话?”
赵阳舌头被自己牙齿咬破了一大块,根本不敢去碰,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说了半天那群纤夫也没听懂,不过见他手指季孙小蛮,连说带比划的样子,便知道这事与季孙小蛮脱不了干系,便向前团团一围,把季孙小蛮围在了当中。
四下里许多看热闹的盐丁、商贩,袖着手笑嘻嘻地站在那儿,便在这时,庆忌闻听喧哗声也从船舱里走出来。那船老大手脚更快,从船头跑来,一边拨开人群,一边高声喊道:“出什么事啦?出什么事啦?”
季孙小蛮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发起火来哪还管自己目前是什么身份,她又羞又恼地瞪视着赵阳,恶狠狠骂道:“混账东西,竟敢打本姑……的主意,竟敢生出那般龌龊下流的主意,打你一巴掌还是轻的,再敢口出不逊,一剑削了你的脑袋。”
眼见季孙小蛮如此嚣张,四下人群大哗,尤其那些船夫和纤夫,顿起同仇敌忾之心,纷纷撸胳膊挽袖子,把眼瞅着船老大,只等他一声令下,大家就上前拿人。船老大毕竟理智一些,这艘船上以他们这些苦哈哈身份最卑贱,无论是那些商贾还是那些盐丁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如果是那位公子身边的武士,那这顿打更是白挨了,没弄清对方身份之前,他哪敢动手,便向赵阳问道:“出了什么事啦?是他打的吗?这位小兄弟为何与你动手?”
赵阳与他共事极久,却知船老大担心什么,便手指季孙小蛮吼道:“拉偷偷上栓的,把拉抓起来……”
他一边说,唾液血水一边往外来,呸呸两声之声,几颗带血的牙齿便在甲板上跳跃了几下。船老大皱皱眉,道:“你慢慢讲,说清楚些。”
“什么事呀,大呼小叫的。”庆忌闪身走了出来。
他方才走进人群,一眼瞧见季孙小蛮,心头大是惊骇。想不到姬宋和季孙意如在曲阜大肆搜索,她居然混到了自己的船上。她在这船上已经待了一天一夜,不可能没有看到自己,庆忌此时已无法装聋作哑,只得走了出来,不管怎样,先替她开脱了,然后把她弄自己卧舱,再试探她是否知道自己身份,决定如何处置。
赵阳指着季孙小蛮,呜呜啊啊地说了几声,庆忌皱一皱眉:“这样怎能把话说的清楚,你是说她打了你吗?”
赵阳连连点头,庆忌失笑道:“怎么可能,你这样高大魁梧的身子,她的身材那般弱小,怎能伤得你这么重?”
赵阳先是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瞪着眼睛说道:“姑之,芥茉标郎一个收年,吾也未想到尊么……”
他想说,公子,这么漂亮一个少年,我也没想到怎么他的手脚那么厉害,可他还没说完,庆忌已然说道:“船老大,把赵头儿扶回去,洗漱一下,口齿清楚些时再问清经过。这个少年人……咳,也是我身边的近侍,我带他回去问个清楚。其他人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聚在这儿看热闹。”
“你……”,季孙小蛮转向庆忌,正要反驳,庆忌一个箭步跨到她的面前,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说道:“跟我来!”
他的拇指紧紧按在季孙小蛮肘后麻筋处,稍一使力,季孙小蛮便呲牙咧嘴,全身酸软无力,哪里还能挣扎,便被庆忌一直拖向客舱去。百忙之中,庆忌还向宋朝招呼道:“宋兄莫怪,在下要处理些私事,稍后再与宋兄攀谈。”
宋朝瞧季孙小蛮一张脸蛋涨得通红,娇美风情不逊女子,庆忌既是他主人,却去亲手捉他,举止之间并不象主仆模样,顿时便想歪了,心道:“莫非他与这小厮竟是……咳,这位仁兄方才还在讲法,这时便要为他的嬖童循私枉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