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成碧夫人果然来了兴趣,轻轻坐起,说道:“你要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庆忌一笑,提起高脚细颈青铜瓶转身走了出去,成碧夫人好奇地等着,过了一阵儿,便见庆忌又走回来,瓶中插着几枝娇艳欲滴的鲜花,庆忌手捧花瓶,微笑说道:“这瓶儿本是一件死物,但是插了这几枝鲜花进去,味道便大大不同了。”
成碧夫人鼻子一皱,便似一湖春水荡起了微微的涟漪,那一种幽雅中隐含的媚态亦是禁制不住地流泻出来,没有责怪,倒似撒娇,看来在自己这些贴身的侍女们面前,成碧夫人是比较随意的:“便是这么个化腐朽为神奇么?”
庆忌一本正经地道:“不然,夫人请近前来仔细观看。”
“哦?内中还有什么玄机?”成碧夫人果然上当,好奇地起身上前,低头仔细端详那瓶中鲜花,便是这一俯身,她胸前丝罗轻荡,一抹香肌乍现,半截沟壑隐藏,近处看去,如脂如玉,白腻幼滑,光芒耀眼,落在庆忌眼中那一双眼珠几乎便掉了进去。
成碧夫人一抬头,正迎上他异样的目光,白净如玉的雪腮上便浮起淡淡嫣红,她狠狠瞪了庆忌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紧了紧领口,问道:“有什么古怪啊?”
庆忌压低了嗓音,小声道:“人如花娇,花如人艳,春风蓓蕾,瑟瑟动人。若是比较起来,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娇容,夫人觉得……此时这瓶花摆在面前,是否别有一番情趣呢?”
成碧夫人听出他话中之意,喜悦和羞意如同春风里的蓓蕾,突然就绽上了面庞,她咬了咬唇,哼道:“算你啦,就一张嘴能说会道,那这铜镜又有何神奇之处?”
庆忌一笑,拿起铜镜走向一角,那里有一张书案,书案旁放着几卷竹简,还有笔墨刻刀。庆忌滴水研磨,拈起笔来,仔细想了一想,便任铜镜上写起了字。写罢了字,吹了吹让那墨迹稍干,便微笑着走回来道:“请夫人过目。”
成碧夫人好奇地接过那面铜镜,铜镜的做工并不好,镜面打磨得还算光亮,铜镜一角题着四行小字,吴国特有的鸟篆体字,字形如飞鸟,题在上面就象修饰的画纹一样漂亮:“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这首唐诗的意思一见了然,不受时代限制,而且春秋时代尚没有比较统一的文体,这七律的文体也不显突兀,而且颇显端整。成碧夫人反复吟诵两遍,不由喜上眉梢。女人喜欢的东西,果然最是特别,几句恭维话,再做得雅致一些,把个成碧夫人哄得春心荡漾,眉开眼笑。
这个马屁拍下去,成碧夫人心花怒放,双颊一片嫣红,映在铜镜中倒正符合那句诗文了。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那青铜镜里可不正有一枝出水芙蓉,娇艳欲滴吗?
“在下所买的这两件物品,可还合夫人的意吗?”庆忌见她神色,笑问道。
成碧夫人眉梢一挑,盈盈笑道:“满意,非常满意。”
她爱不释手地捧着那铜镜回到席上盈盈落座,欣然道:“阳斌啊,你果然不愧是跟着阳虎大人做过大事的人,人机灵,又会办事,很讨人喜欢。从今天起,你就做本夫人所建新城的大管事吧,为夫人负责新城内外一切事物,能做主的就自己做主,如果有什么难决的事便向本夫人请示,明白么?”
庆忌一愣,抬头看去,正望见成碧夫人那双慧黠的笑眼,庆忌心头一动,突地恍然大悟,这个妇人……不简单啊。一路上种种做为,原来她都有自己的目的。这座新城,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庆忌练兵之用,然而他的身份是阳虎的从弟,纵然看在阳虎的面子上,给他一个管事的位置,可是一个外人也决不可能做上大管事的位置。如果他不能做大管事,要在盐城后山建军营,秘密招纳军士,便有诸多不便,那样的话,成碧夫人就得安排一个知晓机密的大管事来配合他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