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夫人直起腰来,俏生生地听着,静静的,就象水面上一朵冉冉的白莲。
“吴王姬光,最为忌惮的就是庆忌。听说我鲁国迎了庆忌入曲阜,特意遣使前来,责我鲁国收留吴国叛逆,有悖两国友好。嘿……吴人还陈数万大军与边界,意在恫吓,要老夫杀了庆忌,以示友好哩。”
成碧夫人听了先是一惊,既而便想:“庆忌若死了,那我与他的交易便不用履行,多了卫晋两国,不知又要多赚几座金山回来了。”
心里这样想,只是商人本性使然,听到什么消息,便自发地想到了收益上去。然而心里想到了这个,不知怎地,她却全无一点喜意,反而有点惊惶焦燥的感觉。
季孙意如一拍大腿,笑骂道:“岂有此理。卫国不但收留了庆忌,还划出一座城池供他居住,招兵买马呢。吴人怎么不去威胁卫国,难道我鲁人便不如卫人么?哼!”
听到此处,成碧夫人心头一松,不由吁了口气,心中莫名地欢喜起来。
季孙意如张着眼望着天棚,那飘忽的表情看起来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过了半晌,他突然问道:“子菲……过世几年了?”
成碧夫人一呆,不知他为何又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季孙子菲,便道:“回家主,有十一年了。”
“嗯……你一个女子,不易啊,为子菲守着偌大的门户,如今能成为我鲁国首富,为我季氏一门也立下莫大功德,不易,着实不易啊。”
“谢家主夸奖,这本是成碧份内的事。”成碧夫人听他说的没头没脑的,越发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这一次,龙舟竞渡,你成家为我季氏挣回了脸面,立下了大功,很好。呵呵,按照老夫先前的说法,季氏的海盐生意,是要交给你独家经营三年的,这三年下来,想必便可彻底奠定成府乃鲁国首富的地位,三五十年之中,若无意外,也再无一人可以超越了你了。”
成碧夫人喜不自禁,连忙道:“都是家主怜惜成碧一介女流,独自支撑门阀不易,这才给予成碧诸般好处,家主的恩德,成碧铭感于内,不敢惑忘。”
季孙意如淡淡一笑,侧首瞟了她一眼,忽然道:“是啊,你一介女流,独自操持家业,着实不易。成碧啊,你如今年纪尚轻,就……未曾想过再找一个合你心意的男人吗?”
“啊?”成碧夫人脸上一热,被季孙意如这句话一下子吓着了。
“咳咳,老夫嘛,并没有那么愚腐,当然啦,你还年轻,鲜花儿一般,如此伶仃,老夫也殊为不忍呐。子菲已过世多年,笙儿又渐渐长大,其实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至于你掌管着的季氏家族的财产嘛,可以待笙儿长大几岁时再交给他打理。有老夫这句话,你便再嫁了,或是有了喜欢的男子,也没人敢多言夺你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