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睁开眼来,只见四下一片黑暗,身旁一堆篝火,火上一只小兽,烤得香气四溢,旁边跑坐着豆骁劲,正聚精会神地烤着兽肉,不由吓了一跳,失声道:“我晕迷了多久?”
豆骁劲听他说话,立即抛下兽肉,喜孜孜地跑过来:“公子,你醒了?”
“嗯!”庆忌摸摸肩上,已被包扎的妥妥贴贴,便坐起问道:“我晕迷了许久么?怎么天都黑了。”
豆骁劲道:“并不久啊,这是一个山洞。”
庆忌仔细一看,不禁失笑,这里果然是个山洞,只是洞口不直,方才又未细看,还以为已经沉睡到了晚上。
豆骁劲道:“今日谷口处不知怎地集结了大队士卒,卑下原还担心,怕他们守在那里公子无法过来,谁想后来他们便离开了,卑下在林中看见公子单骑而来,便下山相迎,到了才发现公子受了箭伤。”
说着他走到一旁,提起竖在地上的两只剑鞘,走回来道:“卑下在林中猎了一头小鹿,正在火上烘烤,方才宰杀小鹿时,已经给公子灌了些鹿血,这些鹿血没舍得洒掉,灌在剑鞘中,公子失血过多,可饮此物,有助恢复。”
庆忌“嗯”了一声,接过剑鞘,忍着腥膻,将两剑鞘的鹿血咕咚咕咚饮个干净,腹中微微鼓胀,一股热力渐渐在四肢游走。
豆骁劲用小刀飞快地片下些烤熟了的鹿肉,另一只手托着由十几片宽大树叶扩垫成的“盘子”在下面接着,然后递到庆忌手上,说道:“公子请用。这个地方非常隐秘,应该不会有人来,咱们的马就藏在洞外,等公子恢复些气力,咱们再走不迟。”
说到这儿,他犹豫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咱们的大事……如何了?”
庆忌微微笑道:“本公子出马,当然马到功成。”
豆骁劲大喜,咧开嘴巴欢呼一声,几乎便要跳了起来。
庆忌吩咐道:“五族杀晏婴,现在也不知谁死谁活。如果五族成功,现在一定在临淄城挟齐君以清洗晏婴一党,如果是晏婴活着,现在必然排遣大将搜索五族叛乱,那样的话,难保不会搜到这里。我们不能久耽,我且歇息一下,等天色黑下来吧,天色一黑,我们趁夜离开!”
“诺!”豆骁劲欢喜地应着,见庆忌托着树叶,“丝丝喝喝”地吃着炙烫的鹿肉,便回到火堆旁,将插在木棍上的小鹿转动了两圈,然后使小刀继续为他削下熟肉。看他欢喜专注的模样,庆忌心中也有些暖意,不过他的心思终究不象豆骁劲那么简单。杀死姬稠,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改变结局的契机,同时也是为他惹来杀身之祸的一个引子。
是吉是凶、是祸是福,现在还不好说。此时,他的心神已经飞回了鲁国,飞回了曲阜,飞到了三桓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上。同时,他还想到了率兵去袭击吴国使节的梁虎子和英淘,这边的事已经大功告成,他们如今情形如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