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阳光透照,把一道人影落到了桌上,目光微微一转,便见叔孙摇光未经传唤又出现在门口,庆忌无奈地一笑,婢学夫人固然不象,夫人学婢,也是一样的不合格啊。他摇摇头,对樊辰道:“走,我们到院中走走。”
庆忌与樊辰在园中慢慢走着,说道:“你继续说,两位公子怎么说的,为何没有与你一同返回艾城?”
樊辰说道:“两位公子当时带着残兵败将藏在潜山,此来艾城过于招摇,怕被伯嚭追上,而且,两位公子说,他们来到艾城,对公子的状况并无太多帮助,但是只要他们留在楚国,就可以吸引吴国的一部分注意力,对公子的壮大更有益处。”
庆忌微一思忖,若有所思地淡淡一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站住脚步,对樊辰道:“好,你休息一天,明日一早便赶回去,到了艾城告诉吕迁,让他大张旗鼓,继续广招人马。至于所需钱财无需担心,本公子会解决的。让他整顿军伍,把老弱残兵都集中起来自组一军,我有大用。”
叫人带那信使下去休息后,英淘正好从城外赶回,他看看远处叔孙摇光的身影,对庆忌道:“公子,城外的军士已经准备好拔营起寨了,成府也派了管事车辆来,现在就可以动身赴沥波湖了。”
庆忌嗯了一声,英淘略一犹豫,又道:“公子,请恕卑下多嘴,叔孙小姐留在雅苑……对公子实无好处,她是叔孙玉的女儿,身份特殊,公子大事要紧,美貌的女子何处没有?公子不可为了一个女子……”
庆忌笑了,瞪他一眼道:“你这小子,怕我为女色所迷,误了大事是吗?你家公子是哪种恋色不要命的人吗?”
庆忌敛了笑容,正色说道:“就算叔孙玉别有用心,叔孙摇光也不是做奸细的材料,哼哼,你放心吧,强自拒绝,反而显得我们心虚,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留她几日,我自会想办法逼她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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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波湖,距曲阜六十余里,成府派了大批车辆帮助搬运,两百多名军士的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曲阜。龙舟竞技只需八人就可,但是庆忌既然坚持要实地演练,总不能只派了八个兵去沥波湖独自驻扎,整支队伍全部移防沥波湖也勉强说的过去。
叔孙摇光一早听了庆忌迁兵沥波湖练龙舟的理由,就马上使人通知了自己家里。田猎之战他们一败涂地,叔孙摇光是亲自参战的,她知道这一败并不关李寒的事,反而经过这一场比赛,见识到了李寒的本领。叔孙摇光并非只凭个人好恶意气用事的大家小姐,所以不但没有责备李寒,反把龙舟竞技的事交予他全权负责。
她府上的赛舟队就是在叔孙氏后花园的大池塘中练习的,那池塘其实也不小,有十几亩地大小,称得上是一个湾或一个小湖了。但是庆忌那套什么水流、风力、地理的言论很能唬人,叔孙摇光把它奉为真言,马上通知家里也把船队搬到沥波湖去实地练习。
所以一早当庆忌的人马启程的时候,叔孙氏府上的龙舟船队人马也启程了,与他们同路赶往沥波湖。沥波湖很大,方圆千余平方公里,是一个极大的湖泊,湖泊周围山峦起伏,林木茂密,这样几百个人的小队伍驻扎进去十个八个,整个湖区照样平静的很。
隔着一道比较平静的湖湾,两家的船队分别驻扎进了林中。彼此隔湖相望,隐隐可以望见对方。李寒这样安排,是想在湖中习练时能够就近观察一下庆忌船队的特点,希望从中学到他们的长处、找到他们的弱点。
而庆忌有意地把他的人马驻扎对方驻地附近,正是为了让他们做个人证,证明庆忌的人马一直都在这里,不曾离开。两边隔着一个湖,遥遥相望,是看不清驻地内的准确人数的,两百人走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如果再故布疑阵,足以乱真。
士兵们砍伐树木,搭建简陋木屋,清除杂草,挖掘防火隔离带,干的热火朝天。庆忌自带着俏婢叔孙摇光登上一座矮峰,眺望沥波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