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内外就象有个无形的声音喝止了一样,突然间所有的喧嚣声全然不见,风在吹,草在摇,白云朵朵飘,其余的,所有的画面都在刹那间静止了一般。
“卡啦!”声音不大,每个人却似都听了似的,心里一紧,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木笼门打开了,那头麋鹿似乎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四处看看,全场一片寂静,无数双眼睛投注在它的身上,唯一的声音,只是战马的鼻息咻咻声。
麋鹿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它钻出木笼,向前走出两步,扭头看看,脊背一弓,后腿猛地一蹬,一个漂亮的纵跃姿势,落地后已趵开四蹄,象一枝箭似的狂奔而去。
“追!”李寒与庆忌同时下令,“飞车党”嚎叫一声,兴奋地、名正言顺的开始飚车了,这一次,李寒的三辆战车也是并肩驰骋,丝毫不让,六辆战车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向前方疾驰。
一路上,有些方才没有被惊扰到的小兽,还有刚刚飞回的鸟雀都惊惶四逃,马轮如飞,李寒一方车轮从一头逃窜的獾子身上一辗而过,那獾子当场毙命,这辆战车奔速过快,车子向一侧一栽,险些翻覆,他们根本无心去理会那地上的猎物,眼中只有麋鹿,只有前方奔逃的那头麋鹿,那只麋鹿代表着荣誉、金钱、甚或权力,每个人都为了他的目标向这头麋鹿奔去。
李寒手扶战车,向庆忌方面的三辆战车一扫,只见他们的战车与自己并驾齐驱,若是比快,实是还要胜上一分,眼珠一转,便取弓在手,搭上了一枝利箭,他仔细地观察着猎场的情形,静静地等候着。
庆忌一方频施诡计,难道他就没有后手么?这田猎的地点可是他早就选定了的,早在几天前便已做好了准备,那一片地方为了不会太引人注意,设在草木稀疏的地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鹿向那边赶,把公子们引过去,那么他就可以从容取鹿,大获完胜了。
看看前方地形,李寒突然吸一口气,开弓如满月,箭尖瞄准了位置,嗖地一箭射了出去。那头麋鹿被六辆战车追击,正自亡命狂奔,前方突然落下一枝利箭,钉在地上,箭尾羽翼嗡嗡直颤。麋鹿受惊,立时折头逃向另一方向,所有的战车立即跟着转向,车轮急转,辗起一地尘土。
李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第二支箭又搭了上去,看看麋鹿奔跑的方向,又是一箭射出,受吓的麋鹿再次改变方向,按照李寒的心意,渐渐向他希望的方向奔去。
捉这只麋鹿不得动用兵器伤害,但并不代表不得使用武器。田猎中有一种武器,就是鱼网,既可捕兽,也可捉人,那就是武器的一种,双方战车拼命追赶麋鹿,目的就是想以鱼网将它罩住活捉。
“可恶,追的真紧,准备好了么?”季孙斯眼见李寒一方的三辆战车紧追不舍,李寒的战车在最外侧,以箭控制着那头麋鹿奔跑的方向,生怕他把麋鹿赶到他那一边去,不禁暗暗焦急。
说到箭术,连庆忌对李寒也不得不服,虎在山岗龙在海,没有一个英雄样样俱到,擅长任何一种技能。在箭术上,李寒的神妙箭法的确做到了百步穿杨,庆忌自问也是远不如他,象他这样发箭,既不伤了麋鹿,又能准确把握,让箭射在它正前面,随心所欲地控制它的走向,在这些人中再不作第二人想。
前方出现一片草木稀疏的地域,再往前两里多地,就是缓缓向山的一片坡地,上边长满树木,虽不极茂,但是战车是驶不进去了。
李寒脸上露出得意的诡笑,悄悄向他们的三辆战车发出了讯号,三辆战车的驭者会意,控制着战马,角度微微倾斜,似有和庆忌的三辆车拉开距离,走弧线的意思。
与此同时,得季孙斯授意,庆忌方面的三辆战车也做好了准备,季孙斯低声吩咐道:“要扔准,莫要失了手。”
常三公子一脸青春痘喜悦的乱蹦,嘿嘿笑道:“季孙兄放心,我备了可不止一条,纵失一次手,也没有一失再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