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夫人把眉尖一挑,自得地道:“成碧亲手炙一条肥鱼以献公子,聊天成碧心意,公子,人家炙鱼的手艺可是堪称一绝呢。”
庆忌哈哈大笑:“使得,使得,能得夫人为庆忌炙鱼,那已是最好的礼物了。”
叔孙摇光听说成碧夫人向庆忌借人,竟然是为了竞渡一事,已然大惊,更加看不得的是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特别的不舒服,听到此事冷笑一声说道:“成碧夫人忒也小气了吧,你得了一座金山,却只回馈一条炙鱼,这样的买卖真是做得,难怪成府做生意包赚不赔,日进斗金。”
庆忌听了一怔,他对季孙意如一时兴起,以家族海盐生意为赌注的事不甚了了,并不知道今年龙舟竞渡有着什么重大意义,所以听说能得一座金山,便知内中还有隐情,却不便向她询问。
叔孙摇光身旁的红衣女子轻声惊叹道:“这下子我可真得服了,庆忌……公子就摆在那儿,曲阜里多少季氏门下绞尽脑汁想着赢这一局,怎么却没人想得到向他求助呢。谁若夺冠,独领海盐生意三年经营之权,啧啧啧,那真是一笔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庆忌这才知道内中原季,他不是生意人,不知道海盐生意倒底能赚多少,他的公子身份是不会接触这些事的,做为一个现代人的意识中,对于最为寻常便宜的盐巴,更加不知其贵重。但是他知道例朝例代做私盐贩子的人多不胜数,哪怕为此被杀了头,照样有人从事此业,其他若无巨利,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庆忌顿时转起了脑筋。
成碧夫人目注叔孙摇光,注视良久,好似颇为惋惜地轻轻摇头。
叔孙摇光本不欲向她发问,可是看她神色,实在有些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如今得偿所愿了?欢喜怕还来不及呢,叹的什么气?”
成碧夫人“嘻”地一笑,说道:“我不是为自己叹气,而是为叔孙小姐叹气啊。”
叔孙摇光把两道柳眉一扬,冷笑道:“不就是龙舟竞渡么?对我家来说,却没甚么大不了的,输也罢、赢也罢,都没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好叹气的。”
成碧夫人一本正经地道:“待得沥波湖龙舟之赛时,你已是庆忌公子的人了,我胜便是庆忌公子胜,我的荣光便是庆忌公子的荣光,你不替自家主人开心,怎么倒象愤愤不平似的呢?”
叔孙摇光拍案而起,面孔涨红道:“放屁!谁是他的人了?”
成碧夫人眨眨眼:“以庆忌公子的本领,首猎麋鹿的人非他莫属,田猎之事必然是他夺冠,叔孙小姐信誓旦旦,要上门去为人家为奴为婢,曲阜中谁不知晓,言犹在耳,叔孙小姐就要反悔不成?”
叔孙摇光红着脸辩解道:“就算本小姐输了,我也只是他的人,却不是他的女人,你故意恼我是不是?”
成碧夫人掩口而笑:“难怪叔孙小姐常着男装招摇过市,莫非……你真的是男人么?若是女人嘛,唉……叔孙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呀,怎么连一个侍女应尽的本份都有些甚么都不知道呢?”
叔孙摇光斗嘴不是成碧夫人对手,只气得胸膛起伏,不能自己,她恨恨地道:“今日出来,本为散心,谁想偏又惹一肚子气,酒兴全都没了,我们走,懒得理会那样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