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孙子渊怒道:“依你说来,难道我被他欺上门来,还要忍气吞声,故作不知么?”
叔孙玉一笑:“依我之见,庆忌之计当不止于此,他……必有后着。子渊兄,如果你现在杀上门去,除了自露行迹,可是半点好处没有。”
孟孙子渊疑道:“他还能有甚么后着?”
叔孙玉道:“我已着人去盯着雅苑和季府,如果所料不差,很快就会有消息。”他微微一笑,拈起放在案上的断箭道:“庆忌善用兵,兵贵神速嘛。”
孟孙子渊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奇道:“子玉,你拿了枝断箭做什么?”
孟孙子渊把断箭递给他,从容笑道:“这是昨夜,庆忌亲自送到我府上来的。”
孟孙子渊身子一震,骇然看向叔孙玉,叔孙玉一笑,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述说了一遍,孟孙子渊听的神色一连数变,等叔孙玉说完了,他正要发话,厅口一员家将禀道:“主上,有消息了。”
叔孙玉肃然坐起,一前一后两个普通国人打扮的汉子走进来,叉手施礼道:“卑下见过主上。”
叔孙玉盯着他们道:“说,有什么消息?”
其中一人道:“主上,今日一早,季氏公子赴雅苑接了庆忌,同车驶往东城去了,属下一路跟去,在城门外见季府悬尸悬赏,正在寻找认识死去刺客的人,有一个卖菜的青年认出那刺客是吴国馆驿的御者,季孙公子大喜,立即与庆忌分道,随他府上家将返回去了。卑下受命是监视庆忌,所以舍了季孙公子,追着那庆忌出城,不想他驱车一路向东南而去,目标方向当是尼邱山,车前车后,十余武士护侍,那道条路荒凉,卑下不敢让他发现,只得回来禀报。”
孟孙子渊按捺不住道:“刺客是吴国馆驿的人,这……怎么可能?就算吴人知道我们收留了庆忌,既未发兵、也不行文,便遣刺客行刺我等吗?真是荒谬。”
叔孙玉淡淡地道:“在你眼中荒谬,在天下人眼中未必荒谬。姬光能使一刺客而夺国,又使一刺客险除大患,为什么不能再使刺客对付你我?我鲁国朝野士民皆如此想,这就已经足够了。你想反驳,试问你能说明那吴国馆驿的御者为何成为‘刺客’吗?”
孟孙子渊忿忿地哼了一声,叔孙玉的目光又转向另一人,点点头道:“你有甚么消息?”
那人抱拳道:“主上,卑下打听到,季孙公子回府,未几,便领一队人马去吴国馆驿查抄驿馆,拘押使节……”
孟孙子渊一皱眉:“不管如何,持节者代表了吴国,就凭一具死尸,季孙氏便断定是吴人主使吗?”
叔孙氏微微一笑:“季氏没有这样的魄力,如果我所料不差,必是阳虎与他那儿子季孙斯蛊惑,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反悔,不过他虽不杀吴使,怕也不会放了,必然派人赴吴国问责,抢占先机,这样吴人一旦向我鲁国索要庆忌时,他就可以拿吴使行刺的事来搪塞,拖延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