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边小船上传来鸣金警报的声音,有人高喊道:“吴国舟师来了,吴国舟师来了。”
庆忌的副将荆林一把抹去眼泪,大喝道:“不要慌,传将令,速速后撤!”
庆忌乃三军之灵魂,庆忌一死,军心已然大乱,战不得了。再说这位前任吴王的三公子一死,他们也失去了和吴国一战的意义,再往前去,不过是全军殉葬而已。
豪迈而来的庆忌大军被迫折返,数百条战船遵循将令纷纷调头,本就搞的阵形大乱,再加上方才是顺流而下,现在却是逆流而上,是以调度更加困难。
前锋战船已和吴军水师交战,后方战船却在江水中吃力地调头。失去了庆忌的指挥,这支孤军哪里还有战意,前军一触即溃,好不容易调转头来的庆忌水军刚刚逆流划出不远,前方又传来消息,吴王阖闾竟然派了战舰阻住他们去路。
夜色下,箭矢流星,大江上杀声震天,庆忌军各自为战,满舱鲜血直滑靴底。
眼见大势已去,荆林把庆忌的尸体抱到船舱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含泪说道:“火来,烧船。”
副将吕迁肩头插着一支羽箭,手中持着一枝夺来的火把冲进船舱,厉声喝问:“荆副将,为何烧船?”
荆林含泪抬头,嘶声道:“公子已死,难道你想让公子的尸身还被姬光凌辱吗?”
吕迁顿时无语,耳边厮杀声震天,但是他们都知道,庆忌一死,全军覆灭之期不远了。
吕迁慢慢走过去,单膝跪在庆忌面前,沉默半晌,猛地把牙根一咬,咬牙切齿地道:“烧船!”
他刚刚准备转身去引燃战船,突然感觉庆忌的身子似乎动了一动。
吕迁大骇,连忙把火把凑近了去,庆忌神色如生,但是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正以为自己眼花,突然又听到庆忌轻轻呻吟了一声,吕迁的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喊道:“公子?公子没死,公子还活着。”
“甚么?”荆林失声惊叫,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公子没死,公子果然还活着!”荆林贴在庆忌胸口听了听,突然放声大呼。
吕迁举着火把,见庆忌嘴唇嚅动,似乎努力地说着什么,连忙凑近了去侧耳倾听,只听庆忌用微弱的声音道:“我靠,这做的是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