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
张相文三人异口同声,对此唐成也没心情再重复,甩手便将那份加盖有吏部艳红印章的公文扔了过去。
张相文却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公文唐成居然说扔就扔,一时竟没接住,从地上捡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他那颇是白净的脸上慢慢的起了一层红,“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贾旭和钱三疤此前只知道张相文与唐成是老乡,关系很好,却不知道他俩之间竟然还有这么层关系在,闻言俱是一愣,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没心思来关注这件事了。
唐成坐在公案后长长的深呼吸了好几口后才勉强克制住将朝板等物也扔出去的冲动,“我现在心思很乱,你意如何?”。
“去个鸟饶乐!那地方是现在能去的?要按我的意思大哥就该写回复公文找吏部抗辩,肯给换职差固然是好,吏部若不肯换,大哥索性就学了陶元亮,官印一挂他们爱找谁去谁去,就凭大哥的才学本事在哪儿过不了好日子?若还想做官,等这阵风头儿过了之后再找人谋个起复就是”。
一脸激动的张相文刚说完,他身边站着的钱三疤接过了话头儿,“张县尉说的对,大人现在万万去不得饶乐,一个闪失命都保不住了”。
张相文及钱三疤都说过后,贾旭斟酌着也补充了一句,“这些北地蕃族所设的都督府比不得我朝的扬州、幽州等都督府,蛮子地面都是蛮子攥权,都督府里的司马,长史等职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便抛开安危之事不说,大人去了又能干什么?”。
“嘿,贾录事你说的这个公文上倒是写的明白,让大哥到任之后务必护住李诚忠的性命”,张相文一声冷笑,“在奚人地面上大哥又没有一兵一卒的,自保尚且不暇还拿什么护人性命?吏部想出这安排的怕是真得失心疯了”。
“罢了,不用再说了,你们出去吧”,不容张相文再说什么,唐成冷声道:“都出去,让我好生想想!”。
贾旭向钱三疤使了一个眼色后拉起张相文的臂膀走了出去,公事房内重又恢复了寂静。
等他们都走后唐成从胡登上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胳膊一挥,那簇新的官衣及朝板、银龟等物都被扫到了地上,发生当当的脆响声。
负手在公事房内踱着步子的唐成没理会掉在地上的这些什物,看也不看的径直走了过去,在他身后,那袭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簇新官衣上顿时多了两个黑乎乎的脚印,看来份外刺眼。
直到唐成感觉脚下一硌,有嘎巴一响传来时这才低头看了看,随即脚下一踢,那已碎成两截儿的朝板就被踢到幽暗的书架下再也看不见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漠然抬起头来的唐成继续踱着步子,在饶乐如此的情势下接到这样的公文,要说他不寒心不失望根本不可能,现如今他不仅是对朝廷寒心,就连对李隆基,甚至是张亮都失望得很。老子给你做了这么多事,李三郎你个白眼狼怎么就能坐视吏部发出这样的公文来!飞鸟尽良弓藏,现在鸟还没尽他妈的就开始藏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