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屋内的问话声又短又促,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耐烦。
闵苏安的确很烦,他这趟到妫州来是老爷亲自指派下的,任务就是敲打牛祖德,督促他找到祸根子宁明远及解决龙门县的问题,一路顶风冒寒的过来,眼瞅着事情正在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大的变故。
在他没得到半点消息的情况下,道衙这些人说到就到了,而且就当着他的面说把牛祖德抓了就给抓了,看着一脸愕然不敢相信的牛祖德被人按在地上当场敲碎了满嘴牙,连一句囫囵话说不出来,闵苏安脸上真是火辣辣的,浑似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闵苏安不是心疼牛祖德,实在是自打被老爷亲点着出任二管家以来就再没遇到过这么让他没面子的事情了,等他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去问道衙来人时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只有一句大管家让他暂不要急着回道城的传话。
听到大管家的这句口信儿,脸上火辣辣的闵苏安再也忍不住地在心底狠骂了一句:“去你娘的”。
骂归骂,回却不能回,偏生这敏感时候刺史府也住不得了,闵苏安只能搬到这万福客栈。虽然号称是妫州最好的客栈,但这里的条件实在是有限得很,又怎么入得了最重享受的闵二管家法眼?
住的差些也就算了,更窝火的是他既不知道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那些个牛祖德的家人又天天跑来找他聒噪,这事他已经插不上嘴,但这样自跌身份的话又实在是说不出口,如此以来应付起这些人就分外的艰难。
几造里的原因加起来,闵苏安心里实在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而此时门外的答话更是让他火上浇油。
龙门县令唐成?还嫌不够乱怎么的,连他也摸到这儿来了!好嘛,人一不顺的时候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凑一起了。
挥手止住了要去开门的下人,闵苏安把正给他捏着肩的那个歌女一把推开后,下榻踢啦着鞋亲自开了门。
“好一个身染重疾”,闵苏安开门就没好脸色,一腔邪火劈头盖脸发作出来:“明明是作假还敢来我面前晃荡,唐成你真是活腻了”。
“二管家好大的火气,是真该请郎中好生瞧瞧了”,唐成嘴里浅笑说着,人已从闵苏安打开的房门处走了进去。
这不是骂人有病嘛,“好胆”,闵苏安一怒,屋里伺候他的家人就凶神恶煞的向唐成围了过来。
径直寻了个胡凳坐下后,唐成取出了闵赫的那封信笑着摇动道:“闵赫兄的信二管家就不看看?”。
就此一句,围上来的家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唐成四边迟疑着扭头去看闵苏安。
“二哥?”,闵苏安闻言一愣,转身进来狠狠的瞅了唐成一眼后恶狠狠的把他手中的信给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