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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成答应了一声的同时,心底忍不住骂了一句:“老狐狸”。

他知道姚荣富刚才想问的是他到襄州到底干什么去了,毕竟修路是个大差事,州衙应下这个差事也有些时候了,但自己接手这差事以来,金州明面儿上的动静一点儿都没有,偏偏他这个主事人最近还去了襄州,姚使君不好奇才是怪了!而以他的身份,要问的话也是应分应当。

明明想问,却又没问,那姚荣富的意思就明显得很了,他分明是不想因这一问留下了话把,怕自己借着这个话把儿找他诉苦,要钱粮要徭役额度。至于最后那句“你有全权”听来是信任,潜台词却不过是要提醒他对此事是负有全责的。

总而言之,他这话说的虽然好听,但归根结底就是一句:别来烦我,有事了你全顶着!

心下明镜似的,但唐成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落后半步陪着姚荣富向衙外走去,心里胡焦胡燥的老马走出几步之后,才醒悟过来他今天是陪着姚使君一起赴宴的,刚才就那么走了还真是扫了姚荣富的脸面。

正待他转回身来准备补救时,却看到唐成已经笑着走到了姚荣富的身边,见到这一幕,老马一声冷哼,却也不再转回,索性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管他娘的,姚荣富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这本只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但老马本就焦躁的心情因为这件小事愈发的烦躁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天天都是如此,时时都想发火,干什么事情都是丢三落四的,几天里做出来的失态事比以前几年都多。最大的问题还在于自己分明已经意识到了这样不好,但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马别驾率先走出州衙大门,在此等候姚使君时,恰逢散衙时间的州衙门口正是人员进出的高峰,那些个急着回家的刀笔吏们出来时见着他少不得要招呼行礼,但老马却感觉到这每一个朝向自己的笑容里都含着别样的意思。

猛然吐了一口气,老马看着慢吞吞往这边走的唐成与姚荣富两人,心底油然冒出个想法,“他俩是不是故意如此,想看我尴尬出丑的?”。

唐成亲送着姚荣富上了在门口等候的马车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透过半开的车窗帘幕看着唐成走开,姚荣富一声叹息,哎!这个唐成既守尊卑,心思又灵动,且人还年轻,对于他这样异地为官的人,实在是培养心腹的好苗子,现在……可惜了呀!

身为一州刺史,姚荣富自然知道州衙里的事情,他知道身边坐着的老马在给唐成使绊子,把钱粮和徭役额度卡的死死的;他也知道唐成派了手下跑过县里,他更知道下属四县里除了郧溪以外,其他三县都是不冷不热的敷衍。

没有钱粮没有人,这条路唐成注定是修不起来了!自己需要个挡箭牌,即便不为这个,单为了他就与马别驾翻脸也实在不值,唐成虽然是可惜……却也只能如此了!

不是某无爱才之心,实在是不得已呀。一念至此,闭目养神的姚荣富又是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