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攒下那些钱容易?用来买书没得便宜了那些奸商”,唐成也用小指反过去勾兰姐儿肉乎乎的掌心,惹得她一阵儿忍俊不禁的咯咯脆笑,“现在想想还是以前一位老师说的好,书非借不能读也!”。
“以前的老师?是严老夫子?不对呀,他老人家自己就喜欢买书,听说大半辈子的俸禄都花在购书上了”。
“不是他,行了,别再老说书的事情,前面有家香粉铺子,我陪你进去看看”,书非借不读乃是唐成在后世听大学老师所说,现下一时口误,乃寻了个由头将话插开,免得兰姐儿接茬儿再问。
心情轻松下来后时间过的就快,第二天早上唐成起身后兰姐儿给他着意收拾了一番,去年冬天里买的远游冠及绿松石腰围也都披挂上身,如此一拾掇,唐成越发显得俊朗干练。
当天上午,昨天那家茶庄中的小二寻进客栈送了一份拜帖过来,上面写明了赴宴的时间及雅阁房号,瞅着房间内计时的沙漏,眼见距离午初还有三刻钟的时候,唐成施施然起身向外而去。
六必居不愧是州城一等一的酒楼,雅阁里布设不俗,颇有些淡雅出尘的味道。但偌大的雅阁内仅有主一,客一,未免显的有些寂寥。
第六十五章 双龙寨!
请客的面团团老板与唐成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邀饮三盏全了酒过三巡的意思后,孙使君的小舅子吴玉军放下手中酒盏呵呵笑道:“昨天细看了张县令的名刺之后,这才知道咱们竟然都是出自江南东道的老乡,亲不亲,故乡人嘛,同在异乡相互照拂探问也是情理之常,唐少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唐成早在昨天茶庄里就直接点名了张县令的籍贯,但这个吴玉军现在却摆出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对此唐成一点儿也不奇怪。说穿了,他不过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人,没有姐夫首肯,自然是跟昨天一样啥话也不敢说。而他今天所说的话虽然没有一个字提到孙使君,但字字句句也都是孙使君的意思,甚或就是原话。
明白了这些,唐成脸上毫无意外之色,笑着点头道:“吴兄所说再对没有了,同在异乡为异客,后来人总需要先贤们的照拂才能安居平稳。当然,这话反过来说,后来人们自然也当时时感念乡中先贤们的高情恩义,不管是做官还是做事都是一阵子,但做人可是一辈子,要想立人,不忘本可是第一要义”。
“唐少兄不愧是读书人,这话说的敞亮”,吴玉军一笑起来后眼睛几乎都没了,看着愈发像一个发面团儿,“来,为这敞亮话饮一盏”。
二人相视一笑,碰盏尽饮。
许是看唐成对胃口,吴玉军也就没再拿虚作文儿的,放下酒盏一抹酒水淋漓的嘴角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马别驾也不用太担心,他翻不了天去。相比于他,郧溪眼下实在有一件要命的事先得给办了再说”。
“愿闻其详”。
“双龙寨!”,吴玉军张口提到的就是这么群土匪,“山南两道山高林密的,论说出百八十个土匪实在也不算啥,这要是放在别的州也的确没啥,但咱这儿是金州,隔壁邻着的就是房州,二龙寨就卡在金州到房州的路上。房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今陛下呆过十三年的地界儿,十三年还能没感情,再说当今这位又是最念旧情的!所以不管是他老爷子还是朝廷里都把这块儿地方盯的死紧,一有风吹草动就闹的是满朝皆知。别地方的小事在这儿就是大事,那要是大事就更不得了。我这么说,唐少兄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