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也道:“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楚王项庄的智慧绝不在汉王之下,其向来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区区离间计又岂能骗得了他?”
“不然。”赵炎微笑摇头道:“汉王有大智慧,对太尉周勃也是信任有加,然先前与我王夺争梁地时,不也中了楚王的离间之计,将周勃的大军召回了宛城?”
蒯彻道:“据在下所知,周勃大军并非汉王召回,而是主动撤回。”
赵炎道:“结果都一样,周勃之所以主动撤回,就是因为他知道汉王一定会起疑心,同样的道理,只要秭陵城内起了谣言,项庄就不可能不起疑心,作为国君,对于统兵在外的大将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完全信任呢?”
说到这里,赵炎忍不住掠了韩信一眼。
韩信便略略有些不自然,英布、蒯彻、薛欧等人却霎时明悟,的确,有韩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作为国君,还有谁敢毫无保留地信任帐下的统兵大将?项庄固然是知人善任,毕书对他固然是忠心耿耿,可这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呢?
最后,赵炎又笃定地说道:“只要项庄生出了猜忌之心,毕书就只能通过主动出战来昭示自己的心迹了!”
……
通过飞鸽传书,乌木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项庄军中。
项庄草草看完密信,便信手递给了下首的百里贤,百里贤却仔仔细细地看了,然后微笑摇头道:“这不过是韩信的离间之计罢了。”
项庄道:“不过得承认,这离间计很有杀伤力呀。”
“那是。”百里贤道:“若不是学剑创立了府兵制,从此天下兵权集于大王一身,大王要想真正做到毫无保留地信任学剑,还真是很难。”说此一顿,百里贤又道:“现在嘛,这离间计却是没有半点杀伤力了。”
的确,在实行府兵制的楚国,军队分为两块,一块是禁军,一块是府兵,禁军就不用多说了,那是绝对忠于国君的精锐,府兵平时蓄于各郡的折冲府,只有到战时,才能凭借国君的兵符进行调动、集结,仗打完,府兵就立刻又会散归各府。
这种情形下,统兵大将没有自己的嫡系军队,拿什么造反?
当下项庄冷笑道:“寡人可不是刘邦,府兵制更非更卒制所能比,韩信想拿当初寡人对付刘邦的招数来对付寡人,那是痴心妄想,嘿嘿。”
说此一顿,项庄又回头对屈不才道:“老屈,立即给毕书飞鸽传书,告诉他不要有任何顾忌,就在淮南跟韩信耗下去,寡人还就不信了,以我大楚的雄厚国力,还耗不过他一个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齐国?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