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刘邦正在行辕大堂里大发雷霆:“无耻,简直就是无耻之尤,项庄小儿太无耻了,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有什么资格敕封寡人的臣子?咹?!”刘邦却忘了,是他封高初在先,这潘多拉魔盒是他刘邦先打开的。
陈平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萧何捋了捋颔下柳须,道:“大王,谣言终究是谣言,大可不必理会。”
“不理会,这能行吗?”刘邦蹙了蹙眉,以征询的目光望向了张良、白墨。
“恐怕不行。”白墨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仅仅只是楚国奸细散布谣言,如果仅仅只是项庄的挑拨离间,大王的确可以不理会,可是,现在的局面恐怕没这么简单,搞不好有些人就会参与其中、推波助澜。”
刘邦的脸上霎时便笼上了一层阴霾。
刘邦虽然已经年近古稀,可他的脑子并不糊涂,他当然听得出来,白墨口中所说的:“有些人”是谁?白墨所说的有些人,指的其实就是王后吕雉,最近几年,刘邦跟吕雉之间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了,甚至已经爆发了好几次争执。
更重要的是,论功劳吕泽也的确应该封王了。
萧何、张良、陈平便有些恻目,这话也就白墨敢说了。
三人中间,萧何、陈平明显跟吕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虽然对刘邦忠心耿耿,可对吕氏也没什么恶感,至于张良,随着年岁渐长,已经渐渐淡了争心,除了国事上偶尔会对刘邦建言一二,其余的事情,却是不怎么发表意见了。
也就白墨,不仅年富力强,而且能力出众,在剑阁伏击项庄一战,更是让他名声大噪,加上又有刘邦不遗余力的支持,白墨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尤其是跟吕氏集团之间,颇有些针锋相对之势。
“罢了,先不说这个。”刘邦终觉吕氏的事情极为棘手,便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当下转移话题道:“先说伐梁之事,项庄小儿敕封周勃为梁王,其心极为阴毒险恶哪,纵然周勃没什么异心,可他的部曲呢?不可不防哪。”
白墨道:“要不将上将军召回,另派大将前往?”
张良道:“却是不必了,以臣对上将军的了解,上将军现在只怕已经自解兵权,并且亲自押着楚使前来上庸向大王解释来了。”
“自解兵权?”白墨道:“那梁地之争……”
张良摇了摇头,叹息道:“梁地只怕是属于齐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