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王宫大殿里却是灯火通明,十几盏多枝灯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同时也照亮了一张张凝重的脸庞,项庄高踞王座,项他、项佗、桓楚、季布、钟离昧、虞子期、武涉、叔孙贯、屈懿等文武重臣分坐左右两侧。
正对着大殿摆了一方屏风,屏风上悬挂着一张地图。
百里贤手持羽扇,正站在地图前侃侃而谈:“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情报,衡山国上将军梅鋗已经在番邑集结起了五万大军,而且还有更多有的壮丁正从衡山、庐江两郡数十个县往番邑源源不断地集结,看样子,衡山国是打算大动干戈了。”
项庄点了点头,又环顾众人道:“谁知道衡山国的底细?”
“老臣略知一二。”项庄话音方落,叔孙贯便从席上跪坐而起,又向项庄拱了拱手,朗声道:“衡山国治下衡山、庐江两郡三十余县,人口将近百万,编户数量总在二十余万,如果一户出一丁,至少可以蓦集二十万壮丁”
“二十万壮丁?”坐在项庄左下首的项佗闻言脸色微变。
叔孙贯捋了捋颔下长髯,又道:“衡山国拥有二十余万壮丁,并不意味着梅鋗就能蓦集二十万大军,不过,老臣以为蓦集十五六万大军应该是有可能的,因为吴芮在衡山、庐江两郡素有贤名,极得民心。”
“十五六万大军?不能吧?”武涉闻言大惊道:“吴芮若真能蓦集十五六万大军,当初刘邦诏令天下诸侯前往垓下会盟之时,他怎么只带了三万军队?”
叔孙贯道:“吴芮素来体恤国中百姓,自从受封衡山王后,便极少兴兵,所以,刘邦于垓下诏令天下诸侯前往会盟时,他也只是带了梅鋗的三万精兵,不过这三万精兵都是最早追随吴芮起兵、并且曾经攻伐关中的百战老兵。”
项庄点头道:“梅鋗的三万精兵的确很强。”
分坐左右的桓楚、季布、虑子期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在赵地之时,项庄的楚军残部曾与梅鋗的两万精兵有过一次交锋,尤其是棘蒲一战,梅鋗军也给项庄、虞子期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这绝对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而不是一群临时蓦集的农夫、樵夫或者猎户。
项他皱了皱眉,又道:“既然吴芮素来体恤百姓,纵然是刘邦下诏,也只派出了三万精兵应景,那么这次,他又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大肆召集国中壮丁呢?究竟是吴芮受到了什么刺激呢,还是吴芮真以为我大楚好欺负?”
“这个,老朽也就不知道了。”叔孙贯说着便坐回了自己腿上。
百里贤摇了摇手中的羽扇,道:“这个在下倒是知道,衡山王吴芮已经病入膏肓,眼下衡山国的军政大事由太子吴臣暂代,不过吴臣年幼,大权实际上把持在国相吴忠以及上将军梅鋗手中,衡山壮丁的大规模集结,多半是吴忠、梅鋗的主意。”
“这么说,吴忠、梅鋗是准备倾举国之兵与我大楚一决胜负了?”
项庄也有些暗暗心惊,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衡山国竟然有如此雄厚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