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咬了咬嘴唇,张宁略带几分羞涩地望了一眼陈蓦,却见他一脸茫然地站在院中,左顾右盼,时而双手胡乱划着什么,也不知在做些什么,见此,张宁不禁有些疑惑,闻言说道,“蓦哥哥,你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未见陈蓦有何反应,张宁却是满脸通红,虽说在从许都逃亡南阳的日子里,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这般呼唤陈蓦,但是出于女子的矜持,如此亲昵的称呼,实在是让她万分羞涩。

其实早前她也想过别的称呼,只可惜没有一个让她满意。

首先,夫君是不能用的,毕竟他二人尚未完婚;其次陈大哥,这种仿佛叫陌生人一样的称呼,当即被张宁否决;再者,蓦哥?那是当初张辽、刘辟、龚都等陈蓦麾下的武将对陈蓦的称呼;

小蓦?那是张素素专用的称呼,张宁可没想过要与那个妹妹用同一个称呼来称呼陈蓦。

是故,想来想去,张宁也只能那般称呼陈蓦,既能体现出亲近,又不失礼数,至于像什么汉子、男人这种市井百姓间的叫法,想来出身高贵、家教甚严的张宁显然是叫不出口的。

不过话说回来,陈蓦其实倒也受得起,毕竟张宁与张素素乃同时出生的姐妹,张素素小陈蓦六个月,理所当然,张宁也小陈蓦六个月,是故,叫一个蓦哥哥,倒也不算委屈。

“啊,没有……”似乎是听到的张宁的问话,不知站在院中做什么的陈蓦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只见凝神望着自己的双手良久,忽然语气古怪地说道,“宁儿,我总感觉,我好像在差不多这样的屋子里居住过好久似的……”

听到那一声宁儿的呼唤,张宁只感觉脸上发热、心中砰砰直跳,但当她听完全部后,心下却是一惊。

“……好像,好像在什么地方,我也曾与你居住在这样的屋子里……我在院里练武,你在屋内刺绣,呵呵……”

张宁微微张了张嘴,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黯然,在沉默了半响后,勉强露出几分笑容,说道,“我……蓦哥哥弄错了吧,刺绣、女红,我不会……”

也是,从小在汉宁太守府长大,饱受父亲张鲁疼爱的张宁,可以说一呼百拥,大多数的事物都有府内的下人、侍女代劳,又何须去学什么刺绣、女红?

“呃?”陈蓦愕然地转过头来望着张宁,似乎很是吃惊,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挠挠头,笑着说道,“我也不会那什么武艺呢……可能是这几日做梦,与梦里的事混淆了吧?”

“什么梦?”张宁心下一紧。

“总是会梦到一个很温柔的女子,在烛火下缝制东西,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梦里的屋子的光线太暗,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正说着,陈蓦忽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说道,“不,我这么说没有什么意思,你可别生气……”

“我不会生气……”张宁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