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将的表情有些异样,陈蓦不禁感觉有些尴尬,说实话,当初说要与张素素断绝关系,除了冲动之外,其实也有几分认真的意思,毕竟这几年来,张素素所做的事,越来越叫陈蓦感到不满,感到无法忍受,是故,在那日与张素素断了联系之后,他也没尝试着去挽回,或许,他当真有想过与张素素从此成为陌生人吧。
但是如今,陈蓦却不得不向张素素求援,毕竟张素素的青州兵,是唯一能够在短短两日之内赶到乌巢的强兵。
倒不是说陈蓦贪生怕死,到了危机时刻才想到张素素,要知道,倘若他陈蓦要走,谁能拦得住他?别看那黄河宽达数十丈,但是只要陈蓦想,他一个缩地就能过去,但问题是,他走了,他麾下的黑狼骑将士怎么办?毕竟他们没有飞身过河的本事啊,倘若陈蓦就此离开,那么迎接黑狼骑的,无疑只有全军覆没这一条路。
如此,陈蓦任何能够忍心舍弃这些忠心耿耿跟随他的部下?
“事不宜迟,速去!”见龚都似乎还有些迟疑,陈蓦沉声说道,毕竟事到如今,刚与袁绍打了一场恶战而损失惨重的曹操,显然已无力再次强行渡河,前来支援黑狼骑,退一步说,即便能做到,恐怕曹操也承受不起那个损失。
毫不夸张地说,倘若曹操当真前来援救陈蓦以及他麾下两千黑狼骑,且不论最终能否成功,单单要突破袁绍的防线,恐怕就要曹操付出数万人的代价,以数万人的牺牲来救援区区两千人,陈蓦并不认为此时此刻的曹操会那么做。
如此一来,能够有实力救援黑狼骑的,便只有身在濮阳的张素素了,毕竟张素素麾下有四位实力在武神阶的大将,兼之青州兵又是不逊色当初颍川黄巾的精锐,倘若她能率军来援,势必能拯救黑狼骑于水火。
“是!”龚都点点头,当即翻身上马,独自一人朝着东南方疾驰而去,他之所以没有带任何士卒,那是因为倘若是孤身一人,那些乌丸骑兵不见得有追的兴趣,毕竟他们的目标是陈蓦麾下黑狼骑的主力。
望了一眼龚都离开的背影,曹性略微皱了皱眉,顾虑说道,“短短两日半,还是太仓促了……”
“啊,”陈蓦轻叹地点了点头,闻言低声说道,“可以的话,我希望带着张颌、高览在这里多兜几圈……”
“你疯了?”曹性闻言面色一惊,皱眉说道,“难道这几日你没发现么,我等身后追兵对于找寻我等行踪很有一手,即便我等突然急行也不曾将其甩开,如此,你还想在这里拖延时间?倘若在这里就被其围住,即便恐怕青州军还未赶到,我等已是全军覆没了……”
“唔,”陈蓦闻言长长吐了口气,皱眉说道,“说起来也是,那张颌,怎么会如此清楚我军的方向呢?难道说,他也懂得什么卜卦之术?”正说着,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瞧见自己的战马,正弯下脖子啃食着地上的杂草。
“……”心中一惊,陈蓦下意识地望向四周,却发现有不少马匹都在啃食地上生长的草,也难怪,毕竟黑狼骑将士连自己都断粮了,哪里还有余力去置备战马的食物,每每都是在他们打猎、寻找食物的同时,叫战马自己去啃食附近的草充饥。
“原来……如此!”
细细一想,陈蓦恍然大悟。
正如陈蓦所料,率领乌丸骑兵主力不紧不慢跟随在他身后的张颌,正是以路边草地上被马匹啃食的痕迹来判断陈蓦选择的路线,以及时派人到陈蓦面前堵截,以免他逃出了自己为他设定的路线。
但是忽然间,那些草地被啃食的痕迹竟然消失了,这叫张颌有些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