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推开了人群,走到陈蓦身旁,望了一眼那几座新的坟墓,刘辟小声唤了一句。

陈蓦没有说话,将手中的酒壶倒竖,将内中的美酒倒在跟前的坟墓上,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军中规定,士卒是不得饮酒的,即便是黑狼骑,也恪守着这条军队,但是至少……至少在死后能够痛饮一番吧……

“大哥?”见陈蓦毫无动静,刘辟还以为他没有听到,遂又唤了一声。

“唔!”陈蓦应了一声,深深望了一眼那些没有墓碑的坟墓后,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黑狼骑的将士,是那样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他,没有一人惧死逃亡,但是作为主帅的陈蓦,却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危,甚至于,在安葬了那些战死的将士后,连一块墓碑都不能为其竖立,即便是为了隐藏踪迹、不叫袁军中有些心怀恨意的士卒挖墓鞭尸泄愤,但是,陈蓦亦感到无比的愧疚。

毕竟眼下的黑狼骑,之所以还选择跟随他,与军饷等东西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出于那一份羁绊,将帅与士卒之间的羁绊。

“袁军大营的动静如何?”陈蓦沉声问道。

刘辟愣了愣,闻言不敢怠慢,抱拳说道,“大哥……不,陈帅,袁营还不知我等在此,没有任何动静!”

“好!”陈蓦点了点头,回顾周围将领说道,“传令下去,叫全军将士吃饱喝足,好生歇息,待夜色一至,随我袭袁绍大营!”

“诺!”众将领命而去,唯独曹性留了下来,望着陈蓦从战马左侧的皮囊中取出一些生米咀嚼着,他皱眉问道,“有胜算么?”

陈蓦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曹性的话,只是那些生米实在难以拒绝下咽,但是没有办法,这几日来,他们何曾有埋锅造饭时间,说起来,除了侥幸从那些袁军士卒身上获得一些肉干、炒米之外,其余的时间,无论是陈蓦还是黑狼骑将士,都是用缴获的生米果腹。

什么叫做生米?那是刚脱去谷壳、未经煮熟的米粒,吃这玩意,感觉能好么?

“张颌、高览二人眼下已被袁绍派去平丘,正与李典将军对峙,除这二人外,袁绍麾下将领,大多不是我对手,就照之前定下的套路行事就好了,我解决敌军军中骁将,你带人尾随掩杀……”

曹性听罢不发一语,他很清楚,其实这几日黑狼骑的战勋,其实有一半应该归功于陈蓦,要不是陈蓦用他那不可思议的缩地,在几乎一个照面的工夫便斩杀了那一位又一位的敌军将领,导致袁军士卒士气大减、无心恋战,又兼无人指挥、溃不成军,即便是黑狼骑骁勇非常,又哪里能凭借如此小的代价,叫袁绍折损将近五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