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逢纪的一句话,次日晌午,也就是这十日当中的第三日,袁绍下令强攻白马,鉴于这两日叫麾下将士伐木所搭建的浮桥不足以在黄河上全线作战,他只调集了十万士卒,并且,有近乎五万是弓弩手。

很显然,袁绍是打着一边强渡黄河,一边用弓弩手压制对岸曹兵的如意算盘。

想想都知道,袁绍营中十万兵马的调集,显然无法逃过河对岸那些时刻监视着袁营动静的曹兵的眼睛,发现袁营有异常动静的曹兵们,当即便将此事禀告给了陈蓦。

而此时,陈蓦正在帐内歇息,不得不说,与张颌、高览一战,确实消耗了他不少心神与体力,反而是他身上的伤势倒在其次。

“陈将军,今日感觉如何?”帐幕一撩,张宁走了进来。

这两日,张宁来回于帅帐的次数要比前些日子多上好几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倾向于在陈蓦身旁……唔,姑且当做不知道吧。

“哦,宁小姐……”陈蓦起身抱了抱拳,权当打了个招呼,在请张宁坐下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张宁的腰腹。

或许是注意到了陈蓦那放肆的目光吧,张宁没来由地面色一红。

不过说实话,陈蓦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有些在意张宁腰腹部的伤势罢了,毕竟,那是被他所误伤的。

“宁小姐的伤势……”

“不碍事的,想来再过几日,待骨头接好,便没有大碍了,反倒是将军,妾身记得,那日将军流了不少血,这……”

“哦,劳宁小姐挂念,陈某愧不敢当。那不过是一些皮外伤,陈某皮厚肉糙,不碍事的,再者,这几年来大伤小伤不断,陈某早已习惯了!”

“陈将军真是……”见陈蓦丝毫不以自己的伤势为意,张宁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说道,“将军如今乃一军之主,岂能不爱惜自己身体?”正说着,她忽然瞧见陈蓦胸口包扎的绷带上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疑惑问道,“将军今日不曾换药么?”

“呃,还未来得及……”陈蓦苦笑一声,毕竟替他换药的司马懿一早便带着刘辟、龚都二人到上游巡视黄河去了。

“这样啊……”张宁闻言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说道,“若是将军不嫌妾身手笨,不如叫妾身替将军换药,可好?”

“啊?这……”陈蓦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张宁站了起来,帐角的行囊中翻出了伤药,随即又撕了几条绷带,毕竟昨日司马懿替陈蓦敷药时,她一直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