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左手席中,谋士杨弘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吕布手中尚有十万兵马,别说明日日落之前,即便是再给一月限期,都不见得能拿下彭城……看来那曹孟德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将徐州拱手让与主公,只不过是诱主公与吕布厮杀,互生消耗罢了,想来其必定是屯兵于豫、徐边境,隔山观火,时刻关注徐州动向,如今眼见吕布疲弱,这才露面,欲坐收渔翁之利……”

“该死的曹阿瞒!”袁术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声,忽而深皱双眉,转头对杨弘说道,“你以我名义,传令众曲部暂缓肆扰之事,并速速修书一封至吕布手中……”

“主公要与吕布谈和么?”

“啊!”袁术重重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得不到,你曹阿瞒也休想得到!——速去!”

“是!”

——是日傍晚,吕布军大将郝萌曲部营寨——

因为曹军的迫近,袁术与吕布终究是暂缓厮杀、暗中联手,而吕布传令麾下各将的将令亦传至了郝萌手中。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温……吕奉先果然已暗中与袁术谈和,并传令麾下各军暂缓厮杀……”接到了将令粗粗看了一眼,郝萌转头望着在帐内饮酒的曹军使节身上,郭嘉、郭奉孝。

只见郭嘉轻笑一声,摇头晃脑嬉笑说道,“我主曹使君欲起兵讨伐徐州之事,本就人人皆知,又岂能瞒得过旁人?今日我主麾下先锋、两位夏侯将军挥军而至,袁公路与吕奉先自然谈和罢兵,意料之中罢了!”

“那……依先生之见,我该怎么做?”

郭嘉淡淡一笑,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揶揄说道,“此事将军不是早有定夺么?——虽然冒昧,不过在下还是要奉劝将军一句,以将军能耐,足以独当一面,何必栓死在吕奉先麾下?须知,吕奉先虽乃天下间首屈一指的猛将,但并未见得其乃明主,明主者,我主曹使君也!”

郝萌听罢默然不语,在沉默了片刻后,沉声说道,“非是我贪图富贵,只是那吕……吕奉先实在是欺人太甚,自败亡于长安,被驱于兖州,皆赖我等用命、将士奋战,这才使他坐拥徐州大郡,然而他却不思我等功劳,竟要用偌大徐州去博得一女子欢心,实在是岂有此理!”

郭嘉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须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吕奉先勇则勇矣,实非明主,郝将军弃之,诚乃弃暗投明,自在下将郝将军心意传承主公之后,主公倍感欢喜,喜得将军这一猛将,他日拿下徐州,在下斗胆,愿代为呈报朝服与我主曹使君,表将军为徐州刺史、徐州牧,介时,将军必定是天下传名,青史流芳!”

郝萌一听,忍不住面露喜悦之色,违心说道,“这……这……郝萌虽欲投奔曹使君,不过眼下无有寸功,如何能愧领那般功勋……”

话音刚落,却见郭嘉轻笑一声,戏谑说道,“无有寸功?不不不,天大功劳只在将军一念之间耳!”

郝萌一愣,当即抱拳说道,“还请先生明示!”

只见郭嘉站起身来,附耳对郝萌细说了几句,只听得郝萌面色连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