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整个下蔡军中能够做到独当一面的,恐怕眼下也只有两个,一个陈蓦,一个张白骑,其余张燕、周仓、裴元绍、刘辟、龚都等等,即便在曾在历史上留名,亦不足以肩负起黄巾军渠帅的重担。

这时,伴随着一个较为轻佻的声音,裴元绍领着刘辟、龚都二人来到了校场。

“哟,陈大帅!”

听着那满是揶揄口吻的称呼,陈蓦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去,却见裴元绍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笑嘻嘻说道,“方才接到急报,那位张渠帅已经带着数千弟兄过了沥岩……”

“这么快?”陈蓦小小吃了一惊,虽说他早在荆州时便见识到了张白骑出人意料的行军,但是此刻听到,亦不免有些惊讶,毕竟张白骑麾下尽数是步卒,不比陈蓦的黑狼骑有马匹代步,可日行八十里,恐怕四十里都成问题,也难怪陈蓦如此惊讶。

“啊,”裴元绍耸了耸肩,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别看那小子长得白白嫩嫩,倒还真有点本事……”说着,他上下打量了陈蓦几眼,语气古怪地说道,“或许嘛,张白骑那小子并不打算如此快速的行军,多半是军中有人催促……”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刘辟嘿嘿笑了起来,甚至于连张燕以及龚都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很显然这些家伙都清楚裴元绍口中的某人指的究竟是谁。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几日的与刘备军的战斗结束之后,裴元绍、刘辟等人的军职都上升了一、两阶,由原来的什长晋升为伯长,尤其是裴元绍,因为作战勇猛,众望所归接受了都伯的职位,不得不说,这家伙竟然在临战前被编入黑狼骑不足一月的情况下与军中的将士混熟了,有些出乎陈蓦的意料。

回想起这家伙得意洋洋地换上都伯的甲胄,说实话,陈蓦不免有些后悔。

倒不是由于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在战场上,都伯这类的武将向来都是敌军将领首先想要除掉的,毕竟自古以来,都伯都是联系军中上、下层将士的纽带,肩负着传达命令、身先士卒的重任,说到危险性,那是远远高过底层的士卒。

是故,陈蓦在此之前以各种借口、只是授予了裴元绍什长的职位,说实话,这是出于陈蓦的好意,毕竟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和周仓一样,是陈蓦为数不多的、可视为生死弟兄的、甚至是如同亲人般的存在。

毕竟,如果当初没有这家伙与周仓拼死断后,恐怕他陈蓦与张素素二人早就死在了那些三河骑兵的追捕中,又何来眼下?

对此,张素素在下蔡时亦是作相似安排,将裴元绍安置在权重任轻、风险较小的职位上,只不过裴元绍本人并不是很满意,也难怪,对于裴元绍这等武夫而言,恐怕再大的权力也不如在沙场上浴血雨中更为痛快,是故,这家伙才坚持辞掉了本来的守备军偏将职位,心甘情愿担任了黑狼军中区区什长的职位。

哦,眼下是都伯了。

或许是看腻了裴元绍那夸张的坏笑,陈蓦微微摇了摇头,没好气说道,“张帅行军,向来是讲究[兵贵神速],莫要大惊小怪!——仅为此事?”

似乎是陈蓦的话提醒了裴元绍,在稍稍愣了一下后,裴元绍好似想起了什么,正正经经地说道,“哦,对了,方才路过北营门时,遇到了于伯长等人回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