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将士言道,恐怕不下于数千……”

“数千?”郭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转头望了一眼李傕,却见李傕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是董承、张扬麾下兵马赶到,听闻天子被我二人劫回是故赶来救驾……”

“嘿!”郭汜轻笑一声,不屑说道,“董承、张扬这两个酒囊饭袋,也敢来与我郭汜为敌,待我前去杀此二人!”

话音刚落,就见李傕哂笑着说道,“阿多稍安勿躁,倘若真是董承、张扬二人,他二人既敢率军前来,想必有所持仗,今日天色已晚,且不与他二人争斗,待明日日出,再行出城决战!——我等有城墙可御,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郭汜又名郭多,是故与他相熟的李傕大多以阿多称呼郭汜。

郭汜听罢点了点头,其实说到底,他也不怎么愿意撇下酒席出城与城外的兵马交手,闻言点点头,对那名前来报讯的士卒说道,“你且回去,叫城上将士多加警惕,倘若城外兵马有任何风吹草动,速速前来报我……”

“诺!”那名士卒领命而去,然而在短短一刻左右后,竟然又气喘吁吁地跑入了帐内,急声说道,“郭帅、李帅,城外兵马好似有向北城转移的迹象……”

“北城?”郭汜愣了愣,在他身旁的李傕端着酒盏诧异说道,“阿多,我听闻北城有一片城墙倒塌,莫非……”

“恐怕多半如此,”郭汜撇嘴笑了笑,轻蔑说道,“且不论城外是否是董承、张扬二人领军,不过想出这声东击西之计,倒也有点本事,只可惜我已派了一军驻扎在北城……”说着,他抬手一指那名前来报讯的士卒,沉声说道,“你速速前往北城传我命令,叫王伊、张邴不得打草惊蛇,且暗伏兵马于断墙内侧,倘若贼军有胆攻入城内,便将其一网打尽!”

“诺!”传令兵领命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一片林外,董承与张扬按着贾诩所吩咐的,派了数百士卒至东门到城北循环往复地移动着,为的就是让城内守军误以为城外的林中埋伏着不计其数的兵马。

虽说有夜色相助,但是董承与张扬二人心中却仍然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城内守军突然一涌而出,毕竟此时他二人麾下仅仅只有数百士卒,大部分的兵马都暂时交割给了徐晃。

不得不说,虽然董承与董卓称得上是远亲,但是比起胆量,董承却远远比不上后者,只见他紧紧盯着城内的灯火,浑身上下哆哆嗦嗦,忽然间压低声音问道,“张大人,王剑师,你们说若是城内守军看破了我等诡计,率军出城,那该如何是好?”

“董……董大人说笑了,”箕关太守张扬面如土灰地讪讪说道,“我等未曾与郭汜、李傕交手,想来二人也不知我等麾下兵马底细,又兼天色已深,二人必然不会轻易出城,以免遭到埋伏……再者,贾大人曾言,倘若城内守军追出,我等只要遁入林中便好……”

“哦哦!”董承恍然大悟,捂着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看着二人那心惊胆战的模样,依在一棵树旁的陈蓦暗暗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过去了,正如贾诩预料的那样,城内的守军终究没有出城,这让董承与张扬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