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只是一介武夫,不曾上过战场!”陈蓦淡淡回了一句,虽说他很清楚贾诩早已看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依然不想亲口承认。

“要么?”陈蓦从小布包中取出一块肉脯,在贾诩面前晃了晃。

“呵呵,感激不尽!”谢了一声,贾诩很小心接过了陈蓦递来的肉脯,但是却没有吃,而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小心包好,放入怀中。

“要留给那个小子?”咬着肉脯的陈蓦淡淡说道。

只见贾诩愣了愣,随即眼中浮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苦笑说道,“虽说约定期限已满,但诩此刻仍是陛下近侍,身为近侍,自当心忧我主……”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说是一国之君,然陛下也不过是个年仅一十又三的孩童,自受困于郭汜、李傕以来,不得自由,哪怕是寝食亦不得保障,身为人君,竟沦落至此等地步,实叫人可叹可怜……”

陈蓦默默地望着贾诩,随即撕下一大块肉放入口中咀嚼,淡淡说道,“你不是很痛恨大汉么?”

回头望了一眼陈蓦,贾诩轻笑着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诩曾经时常诅咒,恨不得大汉就此覆灭……只不过,这份仇恨诩并不想牵连到陛下,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那般痛恨朝廷?”

在陈蓦疑惑的目光下,贾诩苦涩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般的东西,手指捏着上面的细线,悬挂在自己眼前,望向它的目光中充斥着痛苦与迷惘。

陈蓦愣了愣,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贾诩在无人的时候取出那个东西独自摆弄。

“那是什么?”

“是在下的母亲留下的护符……”贾诩微微一笑,然而在陈蓦眼中,却是笑地那般的辛酸。

陈蓦很识趣地没有追问究竟。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贾诩长长叹了口气,竟顾自说了起来。

“距今差不多二十年了,当时诩还只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懵懂幼稚,世代居住于武威,据家谱记载,祖辈中有一人任武威太守,一人任兖州刺史,只是此后家业渐渐凋零,不过好在家父曾担任轻骑将军,是故,衣食住行,倒也不为生活所迫……

只可惜好景不常,先帝……也就是眼下陛下生父灵帝,宠信官宦外戚,为一己之死欲,巧立名目,抽取重税,致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西凉等地,连年干旱,又兼氐人、羌人屡屡反叛,南下抢掠,烧杀抢夺,无恶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