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儿毕竟是年长张素素近两岁,又是自幼饱读圣贤书,通晓礼仪,是故,对于张素素的苛责,她尽可能地包容着,就像是家中长女包容妹妹那样,虽说没能因此与张素素改善关系,但却意外地受到了丈夫陈蓦的称赞,虽说他没有明言,但是她却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一抹赞许与歉意。
将近傍晚,正在屋内为丈夫缝制长袍的唐馨儿放下了手中的活,来到厨房泡制今晚的菜肴。
菜肴很丰富,因为今日晌午刘辟送来了一头獐鹿、两只野兔,三只野鸡,不用怀疑,这家伙很显然又在当值期间渎职偷懒,带了一些黄巾兄弟上山打猎去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小弟,有着身为一军统帅的陈蓦带头偷懒,刘辟哪里还会老老实实地在下蔡东城门任职?
不得不说,这家伙在黄巾军中的人缘确实是好极,听说前些日子竟然怂恿动了如今三河骑兵的骑督张燕,带了三百骑兵前去上山打猎,收获甚大,以至于三河骑兵副帅王思操练麾下兵马时一盘点人数发现少了三百人,一问缘由顿时哭笑不得。
当然了,事后自然免不了被张白骑一番斥责,不过斥责归斥责,三河骑兵内部的赏罚,张白骑显然是无权过问的,那还得过问于陈蓦。
或许有人会说,陈蓦在治军方面实在是太过于怠慢,倘若三河骑兵个个疏于军纪,日后如何能征战沙场?
为此,张白骑也曾屡次派人来向陈蓦打小报告,然而陈蓦却每每置之一笑,因为他知道,三河骑兵每日的操练未曾有一日落下,又不曾扰民,既然如此,关乎军纪何事?
不得不说,陈蓦治军大异于他人,他从来不以苛刻的军规约束手下的将士,只要做完每日必须的操练,其余时间你去偷偷跑出军营在城中闲逛也好,上山打猎也罢,陈蓦从不过问。
可以理解为这是陈蓦对于麾下将士的体恤,毕竟将士们也是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更有甚者,某遭一日保不定就会战死沙场,以己度人,对待他们何必过于苛刻?
所谓的精兵,并非是由每日不停歇的训练以及严厉苛刻的军规就能打造而成的。
士卒们想法,士卒们的难处,陈蓦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就是从黄巾军的小卒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一军统,为此,陈蓦对待犯错的士卒都很包容,每每只是训责几句,并不加以棍棒,是故,比起以严厉军规办事的张白骑,陈蓦在黄巾军士卒中的威信相对较高。
估摸半个时辰后,唐馨儿便做好了今晚的饭菜,对于做饭,如今的她显然已经轻车路熟,而这时,视察完军营的陈蓦刚巧从外面回来。
见桌上摆着三人份的碗筷,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素素已经代替刘辟成为了家中蹭饭的熟客,相比较刘辟吃完抹嘴就走的个性,张素素一直要在屋内呆到深夜,每每要把陈蓦熬到困意连连,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与其说是想念陈蓦,倒不如说是时刻监视着陈蓦与唐馨儿的发展程度。
这种小女孩式的做法,令陈蓦哭笑不得之余,心中亦是有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