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蓦微微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袁公路要将军头颅,并传国玉玺!”
“呸!”孙坚听罢眼中露出几分怒意,低声骂道,“世人皆道董卓乃国贼,岂料他袁氏兄弟亦包藏篡国之心,玉玺乃我大汉帝王神器,乃皇室所拥有,他区区一王下人仆,亦敢染指?”说着,他见陈蓦默然不语,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冷笑说道,“小子,你莫不是以为我孙坚贪此神物?”
见孙坚似乎有些动容,陈蓦摇摇头,诚恳说道,“孙将军息怒,我并未这么想……”
深深望了一眼陈蓦,孙坚黯然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当初董卓把持朝纲、威逼天子,骑都尉曹操启诏讨贼,当时孙某身在庐江,听闻此事,满腔怒气难熄,当即召集数千我江东子弟奉诏讨贼……哼!岂料联军面和心不合,勾心斗角,尤其是那袁氏兄弟两人,暗施诈计,联军各路兵马皆有损耗,唯独他二人兵齐粮足,坐观成败,深为孙某所不耻!
数日后,孙某入雒阳灭火,于宫中一枯井中觅得传国玉玺,岂料当夜袁绍便来讨要,言辞过激甚至刀剑相向,可笑!
传国玉玺乃我大汉帝王神器,岂是他区区王下人仆能够染指?”说着,孙坚抬头望向陈蓦,冷声说道,“他日你若返回寿春,代我告诉那袁术,我孙坚头颅他且拿了去,但那传国玉玺,痴心妄想!”
陈蓦听罢默然不语,足足了半刻,这才低声劝道,“孙将军,在下以为,袁术对将军之怨恨,多半来自于那块玉玺,在下看来,那玉玺不过是一块美玉……”
然而陈蓦话还未说完,便见孙坚眉头一皱,满脸怒色。
“你!”只见孙坚震怒地瞪着陈蓦,足足半响才缓和下来,摇头说道,“你所言也无道理,只是其中道理,非你等可知!”说着,他嘴角挂起几分冷笑,讥笑说道,“即便我交出玉玺,那袁术也难容我……我孙坚身为汉臣,无愧于心,今日即便死于此地,也不得叫那袁术如愿!即便他搜遍江东,也休想找到我大汉神物!”
陈蓦听罢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与孙坚都清楚,无论孙坚交不交出传国玉玺,也难改变他的结局。
为了染指江东,袁术要孙坚死;为了安定荆州,蔡瑁要孙坚死;为了助袁术夺取天下,好叫黄巾作为国教传承下去,张素素也要孙坚死。
即便陈蓦想放过孙坚,在山谷之上的张白骑也不会容他这么做,张白骑的为人陈蓦再清楚不过,任何与黄巾作对,有碍于黄巾发展传承的人,都是他张白骑的敌人,哪怕那个人是陈蓦……
说到底,陈蓦完全是为了张素素而甘心投身黄巾,而张白骑则多半是为了完成恩师张角的遗愿,在原则问题上,那位年纪二十余岁的统帅是绝对不会留丝毫情面的,而正因为如此,张白骑当初才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了王越,与陈蓦结下了仇恨。
想到这里,陈蓦未免有些黯然神伤,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孙坚却似乎并未在意自己的性命,竟岔开话题问了陈蓦一个很是尴尬的问题。
“小子,若没有那张素素,你可愿转投我麾下?”
陈蓦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没想到孙坚竟然会这么问,在犹豫一下后,隐晦地说道,“小子平生所敬之人,孙将军居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