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蓦明白吕布说的没错,但问题是,自从被董卓灌下九婴妖血、觉醒贪狼命格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厮杀的情绪被扩大了好几倍,以至于如今他浑身上下都隐隐带着慑人杀气,甚至连瞳孔都仿佛渗透淡淡的血色光芒,这也是那些桀骜难驯的西凉士卒之所以不敢挑衅陈蓦这年仅十六岁的校尉的原因所在。
陈蓦坐下不久,便有府内侍女奉上酒水,虽说陈蓦并不喜欢饮酒,但是不得不说,酒确实有着压制杀意的功效。
没过多久,前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武将,有的陈蓦认识,有的不认识,大多是董卓从西凉带来的武将,当然,那位远远坐在吕布对面,时而对吕布露出挑衅目光的武将,陈蓦还是知道的。
华雄!
董卓在西凉时麾下骁将,华雄!
听说他曾经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将,为何要说曾经呢,因为如今董卓麾下有了吕布,凡是有资格坐在这个厅内的武人都知道,吕布唯一是敢独自与董卓较量并且几乎能够全身而退的人,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那位曾经的西凉第一猛将似乎处心积虑想和吕布分个高下,奈何吕布总是对他不理不睬,也难怪,毕竟吕布心里只有董卓,杀死董卓才是吕布待在这里的唯一目的。
无知者无畏,有些时候,陈蓦真的为华雄感到庆幸,庆幸吕布对他丝毫不感兴趣,因为吕布的强大陈蓦太了解了,如果说董卓是一座挡在陈蓦面前无法跨越的山峰,那么吕布便是另外一座。
看着华雄不时用那挑衅目光看着吕布,陈蓦不由地想到了曾经独自面对猛虎孙坚的自己,那何尝不是自寻死路?
人呐,有些时候要懂得量力而行,轰轰烈烈死去固然精彩,但是换来自己两情相悦的女人为自己伤心落泪,这显然很划不来,至少陈蓦并不想看到唐馨儿为自己难过。
西凉地处西北,与匈奴、鲜卑等游牧民族接壤,在长期的对立、接触下,西凉与外族之间的文化习惯也有了一些沟通,至少,常年屯兵驻扎在西凉的董卓,便染上了匈奴在会餐时商议要事的习惯,这对于陈蓦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可以埋头吃酒水肉食,省得没事可做。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董卓挺着他那硕大的肚子摇摇晃晃地从内堂转了出来,但是陈蓦却很清楚那并不是董卓真正的模样,他那看似臃肿的身躯,其实是惊人的戾气,比陈蓦、甚至比吕布还要浓重。
每次想到这里,陈蓦都会那些敢于在朝上刺杀董卓的朝官感到不值,尤其是文官。
“见过相国!”满堂的武将都起身朝董卓抱拳一礼,吕布与董卓也不是例外。
“好好!”董卓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这时的他,丝毫没有那夜的暴戾,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外貌不扬的家伙,竟然连日后天下无双的吕布都无法单独应付。
“诸位且坐!”董卓抬了抬手,让众人坐下,随即视线瞥了一眼吕布和陈蓦,吕布那平静如死水般的气息以及陈蓦那一身匪夷所思的惊人杀意与戾气,似乎让董卓感到了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