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卑职也觉得有点吃不消了,恳请找个地方歇息歇息……”程普用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他这是在为三河骑兵求情,毕竟能当上孙坚的副将,程普在体力与武艺自然也不会弱,要知道他在长社时可是斩杀了波才爱将于苗,间接导致了颍川黄巾一支被废。
而如今,就算是为了追击贼首张宝,程普也不希望见到自己军中精锐的三河骑兵是因为过于劳累而猝死。
如果换做其他人,孙坚也许不会改变主意,而程普与他的关系却不单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知己好友,所以他所说的话,孙坚还是愿意听从的。
“[欲速则不达]……罢罢罢!”说着,孙坚举起右手,高声喝道,“全军将士听命,缓行,勒马……下马原地歇息!”
在孙坚的指挥下,两千余疾奔的三河骑兵有秩序地停了下来。
这时就能看出这些三河骑兵究竟有多么疲倦了,在他们之中,至少有大半的人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几乎都是倾斜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三河骑兵的军纪确实是不同凡响,只要主将没有喊挺,全军士卒没有一人胆敢放慢速度,哪怕是过于疲劳猝死。
这就是军纪森严,是汉朝军队的立身之本,它与黄巾士卒对张角的狂热是截然不同的。
两千多名精锐骑兵,此刻却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歇息,这晦气的景象让孙坚感到有些无奈,不过也明白麾下的将士已经尽力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摇摇头,孙坚翻身下马,也不栓马,叫那黑马在一旁食草,自己走到一处树桩坐下,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摸出一块干饼。
“将军。”副将程普将一个水囊递给孙坚,见他表情沉重,开着玩笑说道,“将军且放心,张宝那厮逃不了多远的!”
“呵,”孙坚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水囊灌了两口,一抹嘴,说道,“凭心而论,张宝只不过是一个无谋的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足挂齿?在我看来,颍川黄巾中,波才可谓良帅,彭脱堪称猛将,其余皆是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如今波才、彭脱二人皆死,颍川诸郡贼兵尽数剿灭,就算是区区张宝,何惧之有?”
孙坚的话听得程普心中一愣,愕然说道,“那将军连日赶路这是……”
“我顾虑的是张宝麾下黄巾力士,”就着水嚼了几口干饼咽下,孙坚脸上露出凝重表情,沉声说道,“寻常士卒,饮下了张宝所赐的符水、丹药,竟然会变得那般凶猛,个个有以一敌十之力,更兼悍不畏死,虽说是旁门左道,然而在长社之战时,若不是骑都尉曹孟德及时赶来,就算是我,恐怕也无法力挽狂澜,要是那时被波才得了长社,天下贼子势必蜂拥而至,围攻虎牢关,一旦虎牢关被攻陷,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我是不免心有余悸啊!”
“黄巾力士……唔,确实恐怖,”程普皱眉点了点头,捏了捏手中铁矛,低沉说道,“卑职亦曾与他们交手,数名黄巾力士一同上前,卑职便有些抵挡不住,无法全身而退,这样的士卒,着实可怕,幸好传闻张宝所制秘药过于霸道,意志稍弱之人吃下此种丹药、符水,片刻爆体身亡,所以一直无法扩大编制,纵观黄巾百万贼军之中,恐怕最多也不超过三千人……”